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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将你身家调查得一清二楚。你若要替你爹爹平反冤案,便要把握机会。
楚轩细细思量确有几分道理,只是想到这案子早已铁板定钉,背后撑腰的又是天下第一的名门世家,心中委实难安。
叶庄主一拍他肩膀:“放心。那是个狠心能忍的主,像他们那种人翻手是云覆手是雨,你爹爹的案子算不了什么。”
楚轩听他这么说心里一时愤恨之极。
许州的清商馆分馆是江南最大的分馆,位于城西曲波巷内,占了大半条巷子。裴青到的时候,馆里依然歌舞升平,宴饮如常,有管事的人看见久不露面的江南分馆馆主曲长歌在门口亲迎,讶异非常。曲长歌依仗是前代馆主的独女,便是韩清商亲临也不曾见迎,却不知是哪位大人物能入她法眼。他正想伸头探看立时被馆里的武人驱散。
两匹青骢马拉着一辆寻常油壁车在门前停下,驾车的少年跳下来一把掀了帘子,从马车里钻出一个华服的青年男子,男子下车,又从车里抱下一个五六岁的娃娃。
曲长歌愕然。
裴青笑道:“轻车简从,实为私事而来,曲馆主多担待。”
曲长歌忙道“不敢”,抬眼见裴青手里牵着的女娃娃一张粉雕玉琢的面容,两人模样倒有五六分想象。
便引一干人到后院沐浴休息。裴青稍加洗漱之后,沉香奉剑而来,裴青边整理衣带边道:“你一路带着防身。”
沉香大惊,举剑过头:“使不得,王道之剑,这是如何贵重之物,侯爷该收好才是。”
裴青嘴角一撇,接了剑漫不经心道:“杀人的东西,不过比别个锋利些罢了。”
沉香替他整理衣袂,手下一抖,听他问:“初晴睡了吗?”因答道:“小姐还在床上玩九连环。”忽然发现裴青衣着整齐,正是要外出的样子。
“那带着她,我们去一个地方。”
说起许州城里富庶的豪门去处,锦衣侯府原是头一个。自白晴川败事之后,侯府已被封禁,家奴尽数遣散,财物收缴国库,只有一个空空的宅子留在那里。日子一久,便有流言传出,夜深人静的时候曾有人见过侯府华灯闪烁,人声鼎沸,侯爷又在锦衣夜行,大宴宾客。
长街之上传来“咣当当”的梆子声,两名更夫提着锣鼓和梆子沿着高高的围墙行走。一人忽然止住脚步,问同伴:“你听见什么了?”
另一人惊讶道:“什么都没有啊。”
两人复行一段路,见前面一扇朱漆大门,门匾已叫人摘下,月光照在飞檐之上一片惨淡。大门之上的封条已不翼而飞,门户微微敞开,远远可见一片漆黑的荒园之中有灯火闪动,尚有人语声伴着小孩子银铃般的笑声隔门传来。
两名更夫都是面孔发青,哀嚎一声“有鬼”,双双丢下手里的物事拔腿便跑。
水榭之中,裴青抱着初晴倚栏而坐。四周池塘已是干涸见底,借着微弱月光可见沿岸堆满当年抄家之时丢弃的杂物纸张,一片狼藉。裴煦派人抄家之时对府中建筑格局倒是没做多大损害,亭台水榭虽然蒙尘三寸,却是完好无损,尘垢之下隐约可见几许繁华痕迹。
“我十三岁时坐船上淦京,有幸参加过一次你爹爹的夜宴。当真是冠盖云集,高朋满座。石桥的栏杆上缠着织锦缎子,柱子上贴满了金箔,桥面铺着吴绫蜀锦。你爹爹桌上一道烤乳猪,听说竟是人乳喂养长大的。”
裴青的声音平淡如水,并无起伏,白初晴许多年后想起这一夜,才明白他的心中该是多么的苦涩哀伤。
沉香提着灯笼,插嘴道:“便是在这里,公子‘曲有误,裴郎顾’的名声第一次名扬天下。”
初晴抱着裴青脖子,奇道:“什么是‘曲有误,裴郎顾’?”她与裴青一路相处下来只觉这个哥哥可亲可近,胆子已是大了不少。
裴青不语。沉香笑道:“这句话是说公子精擅音律,谁弹错了曲子,一听便知。那些爱慕公子的人便故意弹错曲子,好博得公子一个注目。”
“哥哥,真的吗?”初晴在裴青怀里又笑又跳。
裴青抱紧她,苦涩道:“那是你爹爹顺口胡诌的。哥哥愧不敢当。更何况还因着这个名头害死过人。”
他这样说,沉香与初晴都是一惊,再不敢胡闹。三人在废园之中略走了走,初晴已经在他身上昏昏欲睡。三人出了府门,裴青抱着这个白家最后的孩子,回望那朱漆大门,忽然想起当年宣武帝远嫁细柳公主之时私下说过的话:
“南阳白家人,终当为情死。”
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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