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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妃慢慢道:“日后若还有谁多事,便是这样的下场。”
裴煦被这一幕看得心惊胆战,正要跟上去询问母亲,却一脚被袢了一下,低头一看,竟是已入了室内,耳边却是一片呜呜的哭声。抬头看去,一间屋中站着停云落月、逝川流光四人,俱是低声哭泣,屋里面的大床边跪着一个小人。
裴煦走上前,见那软烟罗的帐子下躺着一个消瘦如柴的女人,玉容惨淡,奄奄一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执着她的手,跪在床边,哭得甚为伤心,边哭边说:“娘亲,你等等,父王马上就来了。”
那女人叹了一口气,道:“你父王不得来了,王妃不会让他来……你要乖乖的,娘才不会担心。”
那孩子听了哭得更大声了。
女人便道:“好孩子,别哭了,你父王日后会护着你的,还有你哥哥,也会照顾你的……”
孩子闻言停止了哭泣,仰起梳着双髻的脑袋,耳下明珠一晃一晃,奇道:“阿柳还有哥哥吗?”
“当然,阿柳的哥哥,如今在军中效力,一身武艺,令北人闻风丧胆。”
小孩子追问道:“真的,真的吗?”
裴煦站在一边只感面红耳赤,抬头看去,竟然看见那女人一双大大的眼睛直直望着自己,眼神中无限凄凉哀伤,又暗暗含着祈求的神色,便轻声道:“你放心,我定会好好待他。”那女人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时间天旋地转,睁眼一看,见堂中四处悬垂着素幔,堂前安置了一口黑漆棺椁,一个丫环抱着熟睡的孩子身着重孝,低着头跪在棺木前。裴煦站在旁边呆呆看着,夜风桀桀怪笑穿堂而来,将挂着的白幡吹打到他脸上。
从屋外飘进来一个女人,一身白衣,垂下的头发挡住面部。那个丫环将手中的孩子交到那女人手里。女子抱起孩子就往外走,一阵夜风吹来,掀起她的头发,侧面的脸庞赫然就是珠姨生前的样子。
裴煦大骇,揪住丫环道:“停云,你怎么将阿柳交给死人啊?”说着起身就要追出门去,却被停云拉住胳膊。
停云垂着头,缓缓说:“一日一粒,每三个月换一次瓶子,症状加重就停药三日……”
裴煦心中一惊,脚步便被钉在地上了。
停云拉着他胳膊,猛地抬起头,脸上眼睛已被挖掉,只余两个血窟窿,血水蜿蜒而下,对他急声叫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要害公子啊。”
裴煦惨叫一声,从梦中惊醒,胸口处仿佛有刀尖在搅动,又好像心尖上一块肉已被人摘走了一样,口中已感到丝丝腥甜。
外面早有宫人寻声点亮了蜡烛。
裴煦额上冷汗如雨,哑声道:“朕要漱口。”
立时有宫人掀起帷幕,捧上香茗。裴煦含了一口,漱了漱口,将茶吐在痰盂之中,只觉口中香气弥漫,复又躺下,道:“去吧。”
宫人捧了痰盂茶盏下去,待到光亮处,无意一瞥,惊叫了一声。
“回来。”裴煦又坐了起来。
两名宫人又战战兢兢捧着东西转了回来。
裴煦往痰盂里一看,面无异色,靠在床头,盯着二人问道:“你们今夜看见什么了?”
那两人扑通下跪,连声哀求道:“奴婢什么也没看见,求陛下饶命。”
裴煦觉得倦怠无比,挥挥手,道:“下去吧,好自为知。”
作者有话要说:《世说新语》言语第二
徐孺子年九岁,尝月下戏,人语之曰:「若令月中无物,当极明邪?」徐
曰:「不然。譬如人眼中有瞳子,无此必不明。」
这个典故我以前用过吧~~~~~~~~~~~~~~~~~~~~
第四十章
裴煦在披香殿中批改奏章,忽听太监禀报刑部尚书张烟求见,便命人进来。
张烟入了殿,道:“臣有本启奏陛下。“
裴煦停了手中的朱笔,抬头看向张烟,笑道:“烟儿刚才在朝会上怎的不说?”见张烟从袖中拿出一本黑色的密折高举过头顶,脸上便有些微微变色,用眼神示意身边的宫监去取。又对众人道:“你们都退下。”
裴煦看了密折,原来是谋刺之人昨夜在大理寺狱中暴卒,以及先前长乐侯带人进入狱中探看一事。张烟所述甚为详细,裴煦看了脸色阴晴不定,捏着奏章,问他:“依你所见,罪犯是被何人所害?”
张烟抬头,目光湛湛,道:“昨日接触过罪犯的不过两个人,犯人是中毒而亡,牢中尚有狱监所送的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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