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页)
的故事,而《灿烂千阳》则可被视为是母亲与女儿之间的故事。
总体而言,我认为这两本小说都是讲述有关于爱的故事。故事的主角都因为爱与人与人之间的连结而得到了救赎。《追风筝的人》讲述的是男人之间的坚贞友情, 而《灿烂千阳》里的爱则表现出更多丰富的层面,例如男女间的浪漫爱情、父母亲与子女的爱、对于家人、家庭、国家与上帝的爱。在这两部小说中,爱是让故事人物摆脱孤立的力量、让他们可以超越自身的局限,使他们暴露出脆弱的那一面,同时爱也是自我牺牲奉献的动力。
8。问:在你小说中有一个角色希望能来到美国,就像你现在一样,他认为美国是个遍地黄金、慷慨的国度。这仍是许多阿富汗人对于美国的想望吗?
胡赛尼:我想,美国与美国人对于阿富汗人而言是复杂的。一方面美国对于阿富汗而言是一座希望的堡垒。我相信美国军队将收拾行李离去的说法使很多阿富汗人心生恐惧, 因为他们畏惧那些混乱、无政府状态与极端主义将可能随之而来。另一方面,还有失望和醒悟的复杂情绪。当苏联离开后,诸多派系间斗争摧毁大部分喀布尔的时 期,阿富汗的同胞感觉他们被西方国家特别是美国所抛弃的样子,我想,是会令人感到些许的心酸。除此之外,不论对或错,在阿富汗有一种美国人并不会遵守诺言的情绪正在酝酿中。当9·11之后,美军来阿富汗,一般的阿富汗人民希望能够大幅地改善生活的质量、治安的状况与经济的条件。而许多阿富汗人民认为他们的期 待并没有实现。他们认为在其后紧接着发生的伊拉克战争带走了注意力、军队以及资源,阿富汗完全被忽略。然而,我想一些阿富汗人对于与美国的同盟仍抱持着希 望,而且许多人和《灿烂千阳》中的主人公一样,仍视美国为值得向往的国家,一个充满机会与希望之地。
9。问:你故事中的女性,在她们的家乡或是社会,因为本身的性别而遭受到压迫,是否这样的压迫在穆斯林的社会特别严重?针对这样的状况,你认为有什么事是应该做且可以做的?
胡赛尼:这不是一个可以简单回答的复杂问题。无可否认的,在某些伊斯兰教国家中,也包括我的国家,对待女性的态度总让人觉得沮丧。而证据随处可见。在阿富汗被塔利班统治的时候,女性是无法受教育、不能工作、不能自由的行动、也无法接受适当的医疗等等。然而我想要将我自身抽离那些在某些圈子里广受欢迎,认为西方世界能够且应该对这些回教国家施压以争取两性平权的想法。虽然我认为这是非常良善甚至可称是高贵的想法,我却将之视为太过于简化与不切实际。这种方法直接或者间接地忽视了其所针对的社会源于各自传统、风俗、政治体制、社会架构和基本信仰的复杂性以及细微差别。
我相信改变必须从内部开始,也就是从穆斯林社会本身的组织开始。在阿富汗,我想需要更多的温和派支持女性权力,除此之外,期盼成功的机会可说是微乎其微。当阿富汗或其他地区的伊斯兰教领袖否认女性遭受压迫的事实存在,并藉由指出西方女性受虐的例子来规避自己的问题,或更糟地以伊斯兰教法(Sharia law)的基本教义证明压迫女性是正确时,我总觉得反感。我希望二十一世纪的伊斯兰教领袖能够改变他们对于性别议题过时的观点,让自己开放心胸采用更温和 且革新的方法。我了解这些想法听起来可能有点天真,特别是对阿富汗这种被伊斯兰基本教义派把持、并迫使温和派噤声的国家而言。然而我认为从伊斯兰教的社会本身改变才是唯一的出路。
对话胡赛尼(4)
10。问:《追风筝的人》一书是以两个男人之间的友谊为中心,并且故事是由男性的观点叙述。在你的新书里,故事聚焦在两名女性角色之间的关系,并且交替地从她们各自的观点诠释故事。你为什么决定这次由女性观点书写?在这些独特的女性角色和她们之间的关系中,是什么吸引了你?
胡赛尼:在我完成了《追风筝的人》之后,我一直对于写个有关阿富汗女性故事的想法相当着迷。第一本小说是以男性为主的故事,当中所有的角色除了阿米尔的太太索拉雅之外都是男性的角色。在《追风筝的人》中,有关阿富汗社会的一大部分面向是我所没有碰触到的,而且我觉得这一整个部分是相当具有故事性的。毕竟过去三十年间,有太多的事情发生在阿富汗女性身上,特别是在苏联人撤离而派系间斗争爆发之后。由于内战的爆发,阿富汗女性的人权因性别而遭到践踏,例如被强暴或被强迫结婚。她们或被当作战利品或被推入火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