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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至于。”
“肯定是你看不上人家吧!”邻居的声调陡然一扬。
“呵呵,正相反呢。”
“怎么可能?你这个人啊,在我看来有点冷漠,而且遇到什么事都特别冷静,凉如黄瓜。这应该是优点吧,相反的对于令人兴奋的事恐怕也很难特别开心吧?”
这比喻可真不怎么样,算了,总好过迂腐刻板缺乏激情之类的话。“哦,不是个不晓得寻欢作乐,穿着打扮没有品位,循规蹈矩、单调又不谙世事的傻瓜?”
“早说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就是中规中矩而已,说到底你就是你,不可能成为我们这样的人,我也不可能摇身一变成为你那样,对吧?不管怎么折腾,谁都只能做自己,不可能变成向往的其他人嘛。”
“对,谁都只能做自己,沿着自己的人生走下去,不可能变为别人去走别人的人生。”
空啤酒罐里的已不见了线香的柱身,香大约已烧完了三分之二。
“嗳,如果你‘坐牢’的话,我想我会去看你的。”乐言半打趣地说道。
“坐牢?不能,不能够!你才是把老子想得太坏了吧,违法乱纪的事我可是不敢做的。”
因随波逐流而坐牢,当然实际上不可能。
“你说的很多有内涵的话,也不光是你,有时听网吧里那些大学生模样的人说话,他们讲的好多事我也不懂,那种时候虽然表面也附和笑笑,其实感觉自己像只猴子。多看点书恐怕没坏处,我琢磨过许多次,该趁着年轻学点什么本事,不然一天混一天哪天是头儿?等到老了死了为止?我爷爷以前种过地,他老人家常说‘几分辛苦几分收获,你们啥时候见老天爷偏袒过懒汉?’我小时候可淘气了,简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老人家吹胡子瞪眼。若是爷爷见我现在这么胡混,非得再气死一次不可。琢磨归琢磨,就是横竖下不了决心去做。”
“那就到今晚为止吧,天亮之后开始还不晚呢。”
“我想先回家看看,和老头子——我爸,大吵一架就跑出来了,逢年过节只打几个电话,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了,总之就想先回一次家再做打算。”邻居坦言。
“很好啊,能够从现在固有的生活中迈出一步,哪怕只是一小步,也是好的开始。”
“跟你讲话总有收获啊,如果——我说假设啊,你回来的话,还会和我像现在这样住的很近吗?放心,我可没想多余的事,就是既像亲戚又像朋友那样一起生活,就、就这样的。”
乐言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他跟前,“如果,回来的还是‘我’的话。”
“呵,那时候我肯定也不是现在这样喽!”
“很神奇的一夜是不是?”乐言觉得此时脸上的笑容是他一直想做到却无论如何都摆不出的略带痞气的冷笑,这回终于做到了吗?“对于我来说,神之名为夜。”的确,魔法是无法在白天施展的。
“神之名为夜?”邻居反复咂摸遮其中意味,“日漫还是韩漫来着?很像漫画的名字。”
“你去找找吧,也许真的有呢。”
“那……”邻居欲言又止。
“谢谢你陪我度过最后这一夜的时光。”
*
自己的人生再怎么曾经一塌糊涂也终究是自己的人生,一谈糊涂的经历业已写进历史,即便翻过也永远存在。
灰蓝的天空边缘透着一抹红边,犹如被撕成布条状的云徐徐随风自头上掠过,鸽子成群结队在空中盘桓飞舞,不知名的鸟儿飞飞停停,不时落到石子地面的杂草中找食。
乐言沿着铁轨一路往前走,行李只需一只小背包足以,里面放着层盛放线香的木筒还有留在家中抽屉里幸存的五封信。他笃定,沿着铁轨走下去的过程中会找到曾经失去的,会遇见走失的外婆,会碰到姜某人,也许还会遇到大学时的哥们儿,最终能够在某处见到父亲曾经的恋人,不消多说什么,把信递上去……最终自己还是会回来吧,不管花费多久,这场旅行的变革是必须的,不然自己就永远无法顺理成章回来,没法和原本蒙在鼓里的那个自己合二为一,或许那个蒙在鼓里的自己已不存在——在火车车轮碾压之下分崩离析了。
人的确不能使时间倒退,不能修改擦除人生过程中一塌糊涂、不堪回首的经历,但可以改变自己,通过自身的变革矫正以后人生的轨迹,这,是可以的。
抬头仰望天空的光景,仿佛听到耳边传来隆隆巨响——
“轰隆,轰隆,轰隆……”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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