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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行因吕伟既带两个小孩同来,实未含有敌意;妖道为人狠毒骄恣,顾修等又和虎王仇深似海,必仗妖法、恶物赶尽杀绝。惟恐吕伟挺身主张公道,动起手来,连两个少年英雄也受了池鱼之殃。因此初见吕伟时,已暗中命人换了当中席面,特地使张、吕等来人坐在上首一席,自在主位相陪,以防万一。打算将妖道安置在下首并列的另一席首位上,顾、祝、五虎等作陪。正和吕伟谈得高兴,还没和顾修提起,祝功忽将妖道引进屋来。中行一见那等骄横之状,恐张、吕二人着恼,一着急就催促开席让客,不料忙中有错,事前未提一声,竟将妖道得罪。顾修等见机,心中暗怪中行大意,连忙赶过去赔话,将妖道让在另席首位上落座。等中行让完来客,才想起和妖道少了两句交代,回头一看,妖道已然落座,满面俱是怒容,不住冷笑。中行本来性做,昨晚一见妖道便不投机,这时见状,暗忖:“虽然自己有些失礼,但你要在本村长住,总算是自己人,不问对方是否仇敌,终是客礼,哪有不先让客之理?似这样挑剔繁苛,动辄得咎,日后怎能长久相处,自己一心归隐,过着极安乐的岁月,都是顾修一人招出许多事故。”不禁生气。心想:“你既不识抬举,索性不加理你,看你怎样?”厌恶之念一生,立即强作笑容,向对席一举手,说道:“我们都是长年相处的知己之交,无庸再拘礼节。吕、张二兄作客远来,我在这边相陪,有劳诸位老弟代我向米道爷多敬几杯吧。”说罢,便就双侠席上落座,敬起酒来。
米海客见中行毫不周旋,话既含糊,意更轻视,气忿到了极处。顾修等自然是万分不快,只说不出得苦。虎王因守吕伟之戒,不多说话,人席便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中行举杯欲起。顾修原本蓄势待发,见中行要起立发话,知他对于虎王并无敌意,全是为众所逼,这时又对米海客疏远,惟恐席中变计,连忙抢在头里,由席上一纵身,到了两席中间立定。刚喊得一声:“张,吕二兄和各位兄台”中行带怒喝道:“顾贤弟且慢,等愚兄交代完了再说。”顾修看出中行词色不善,大出意外。他哪知中行昨晚听了谢、韩二人之劝,又因适才妖道骄横过甚,幡然醒悟,有意和他决裂,还当是想庇护仇敌,预打招呼呢。心想:“今日之事,我已布置周密,由不得你。且听你说些什么。”当时虽然怀忿,不便不听,只得说了声。U、弟遵命。”退回席去。
中行先请各席上人斟满了酒,一饮而尽,从容说道:“诸位兄台、贤弟,听我一言。
想我戴中行以前也曾在江湖上走动,薄有微名,彼时少年狂妄心高,目空一切。自太子关一役,承这位吕大哥抬手相让,当时虽未丢脸,事后甚是灰心内愧,方知天下英雄能人胜我者甚多,又不愿以怨报德,这才隐居南疆。难得许多旧日弟兄、门人相随到此,费了多年辛苦,创下这一片田园家业,端的无事无扰,四时俱有乐境。及至顾贤弟全家移居来此,随后又添了好些老友知交,并承顾贤弟和诸位兄弟大力相助,整理得本村日益兴盛。满想大家终身相处,过这清闲安乐的岁月,不再出山多事了。不料顾贤弟雄才大略,壮志难消,日久雄心顿起。渐渐全村诸位弟兄也有大半激动壮志,愿作雄飞,不甘雌伏,齐劝中行以本村为根基,遇着机缘,出山举事,以谋大业。中行志气久已消沉,本无功名之想,又不便过违顾贤弟与诸位弟兄善意,使因中行一人之故而误万里云程;欲待各行其是,又恐人道我自私,不舍以区区家业助成伟业。虽然勉强屈从,自问庸愚,决不能随诸位之后,建立功业,心中实是为难,想不出一个两全之策。
“昨晚、今早吕、张二兄驾到,谈起他二位的来意,益发勾动我的心事,方始决定我个人的出路,并想起一个比较两全之法,还望诸位原谅我的苦心才好。明人不做暗事,有话须要说在当面,无须再做作。今天这一席酒,本是顾、祝、杨三位贤弟因与虎王老弟平素有些争执,意欲借着欢宴张、吕二兄之便,做个了断。虎王老弟与我虽非旧交,但他为人豪爽英雄,又曾救过本村几个弟兄的性命,双方都是朋友。几次想卖我一点薄面给两家和解,无奈双方都甚负气,还有一点小纠葛,谁也不肯降心屈从,以致事与愿违,嫌怨日深。似这样终非了局。我盘算经年,已然决定。难得吕、张二兄良朋远来,正可由我三人出面作个中证。你两家如能借这杯酒,将以前仇恨一齐勾消,固是快事;否则席散后,便去至前面广场上,各施艺业,一展身手,人同人比,兽同兽比。就在席前,当我三人之面把话说明,各定高下胜负如何,由我三人从中判断。事完之后,不问两家胜败,便将这建业村让给顾贤弟和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