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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酣畅淋漓似醉酒一般飘飘忽忽如入仙境。
这天下午,正好是夏末时节,由于先一天下过一场雨,天气并不酷热。马宏楠下班回到家吃过饭后,踏着户梯台慢步登上房顶平台。他点了只烟,放眼望去,此时此际,彼情彼景,马宏楠的血液中就有了作词吟诗写文的冲动,可惜却无出口成章的才华和提笔成文的敏思;也欲背首唐诗宋词或名家散文以抒胸意,却急忙忆不起也记不得一首诗、一阙词或一篇散文能够完全充分地和自己的情感溶为一体。激|情之下,他禁不住挥臂“啊啊”不断,被孩儿和妻子听见后,女儿好奇地喊道:“爸爸怎么了?”妻子则笑道:“嗨,你神经啦,是不是?”他这才一猛从纵情奔腾的情感世界回到现实生活中来,对着妻子和孩儿默笑不语。
随着对自然景观的不再狂热他却陷入和陶醉于对自然及生命替代的理性思索之中。他在屋顶平台上盘膝而坐,一根接着一根地吸烟;看着天空、山脉、河流、树木、庄稼和杂草一个劲地发呆;他想和天空对话,和山脉一同思考,与河流高谈阔论,与树木争执辩驳,跟庄稼低吟,跟杂草浅唱。他想:它们和自己一样有着头脑和思想,它们和自己的不同之处只是表达方式不同而已;它们和自己一样有欢乐和痛苦,有暗淡和光明, 万物之灵气和自己的灵感是相通的。“风啊!你为什么总是急匆匆地走过?树木!你为什么总是微微地摇身低首?……”他在自己童话般的世界里一直坐到天黑,待夜的凉意清醒了他的头脑,他才听到蛙的呱呱叫声和蛐蛐的啾啾脆唱。其他的一切依然如故,河水仍然哗哗流动,树叶仍然沙沙作响,大地沉默,苍山无语……
夜幕下,他手中的烟火忽明忽暗。多年来,只要他一动脑子,不论思考什么问题,总是一根接一根地吸烟。良久,他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站起身来,轻轻地笑了下。他自己也弄不清为何而笑,好多思绪一闪而过,没有一个念头被他捞起抓住,只是确实感到该回屋睡觉去了。他踏着户梯台拾级而下,在月色朦胧之中看见上房父母居住的那间屋子的窗户还开着,就按灭了烟头轻脚蹑步地去关窗户。刚到窗下,父母的低声言谈使他抬起的手臂在空中停滞,“哦,老人家还没睡着哩!”马宏楠不想惊动闲话中的父母,正想轻轻离开,却听道:
“楠楠这阵子不大对劲儿,怎么老在屋里呆着,不向原先那样几天才回来一次。后晌日头快要落山时,我躺在炕上只听他在平台上‘啊啊’个不停。我想,这娃肚子内实实有啥事哩!”这是母亲的声音。
“唉,你真是老糊涂了。他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需咱们这把老骨头为他操心。回家回的勤,也到顾家疼儿女的年龄了。怎么?老不回来你就觉得对劲?唉,真是的!你快睡你的觉,要说放心不下的,我整天牵挂的就是丽丽,嫁了那么个榆木疙瘩,三脚踢不出个响屁来,可怜了咱家的丽丽啊!啥时才能过上好日子呢?”紧接着,父亲又长长地叹了一声。
“你才老糊涂了,亏你还当过生产队的干部哩!活着活着怎么就把个眼劲倒了?赶明儿你把眼睛睁大点,也别说他快四十岁的人了,你没看电视里那些五十岁的大官儿坐牢枪毙的还少?”母亲说。
“臭嘴!咋越说越离谱儿,你就不会说些吉利的话吗?”父亲有些生气了。
父母的交谈还在继续。马宏楠摸了下烧烘烘的脸转身离去。
整日为家务忙个不停的杨凤娟已拉着微微的鼾声进入了深沉的梦乡。马宏楠轻手轻脚地脱了衣服贴妻而卧。他将十指交叉着枕在头下,在黑暗中睁大双眼。父母的谈话使他本不平静的心情更为泛浪叠波,童年和学生时代的生活又一幕幕地浮现在他的脑海,特别是父母对他小时的偏爱和对他所抱的希望犹在眼前。父辈们象他这个年龄时社会生活及各个方面远不如现在,当收音机、手表和自行车还是奢望品的时候,他的父母整天为柴米油盐发愁。缺衣少吃是普遍的社会现象,而他们家买不起食盐和煤油,一年四季以酸菜为主,夏秋季节才可凭票在生产队的菜园买少许的韭菜、南瓜和茄子。象马宏楠家因多子少劳力而每年在生产队都是短款户的家庭,在生产队领菜票时是不能多领的。多少个傍晚,当一家人“滋滋”地吃完稀饭后,父亲夹着口袋出门借粮的情景如刀刻斧凿一般存留在马宏楠的脑海。为了让儿女们多吃一点,母亲经常被饿得发昏。在马宏楠的眼里,没有比母亲更会持家的人了。逢年过节生产队分点猪肉或羊肉,母亲总会精打细算地让全家人吃得可口而持久。一家人只要吃饭时放核桃大一块猪肉臊子,他们兄妹六人就会喜而雀跃,早早地围着锅台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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