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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
她又上下打量了观澜一眼,只见李妈已经利落地替她挽好了发,发丝整齐,人也看着格外的清爽。于是,上前拉过她的手腕:“得了,你都梳洗得差不多了,跟我到前厅去吧!姑妈还等着你呢!”
观澜却嗤地一声笑了起来,“表嫂你何时变得急性子起来,难怪生了个女孩子!”韩忆裳素来心思细腻,别人说得话总会放在肚里嚼上一嚼。但她与观澜素来交好,自然知道观澜的性子,不过是句玩笑话。若放在长辈之间,恐怕多有埋怨的成分。在旧社会,老辈的观念根深蒂固,认为儿子是根茎,用来延续支脉,女儿是树叶,早晚都要落叶飘离的。生儿子的名声自然是比女儿的要大。
她也嗤地一声笑了起来,“你性子不急,倒是生个大胖小子给我瞧瞧,好让我服气服气。”
观澜站起身,李妈已替她披上玫瑰紫金描花披肩,配着她身上那件藕色织锦旗袍,倒显得修容雅淡、清芬逼人。
“看看,我倒是咎由自取了!别人是五十步笑百步,我可是一步也没有就笑了。怨不得古人说要口上积德,我偏是乘口舌之快埋汰了自己。”
其实韩忆裳话一出口面色就有些心虚,整个衡阳谁人不知他们夫妻不和睦,四少更是花心*,流连风月场所,据说在外头还有个姨太太。瞧着观澜结婚两年却毫无动静,不是更加证实了种种传言。她话里的这番比较,不是揭人疮疤令人难堪麽!
她心里正惴惴不安,见观澜淡语巧笑之间,四两拨千斤地将话题转了过去,把尴尬一扫而空。心里不由得更是敬佩了几分,于是也就顺着台阶下,笑着说:“瞧瞧你这比喻打得,恐怕夫子都要气得吹鼻子瞪眼,从墓里爬出来找你评理。”
“不怕,有表嫂在呢!
……
静水云天间,黄昏淡淡夕阳斜照,万物天地像是铺了一层金纱般朦朦胧胧,让人瞧不真切。金桂树上,枝叶繁茂间绽满星星点点的小花,香气浓烈馥郁。夹杂着桂花若有若无的幽淡香气,只觉得秋意微凉,风声渐起。李妈扶着窗沿雕花红木,望着两人有说有笑的背影,却是无声无息叹了一气。
说起来,韩忆裳和表哥伍鼎新的婚事还是由观澜的母亲伍曼华一手促成的。
韩忆裳的父亲韩正升是赵占奎的‘拜把兄弟’,跟着他一起出生入死打江山,从最初的骑兵一营管带、团长、旅长、代理师长巡阅使署总参谋长、参议,一直到二十七师师长。其官位也跟他的名字一样正在步步高升。
伍氏一族本就是书香门第,更是苏州白马三司徒中丞第之后代,上祖伍悦声做过清代江苏巡抚。观澜的外公伍让之也当过盐务督办,舅舅伍叔华虽资质平庸,在文学造诣上远不及她母亲伍曼华。但他儿子伍鼎新靠着姨夫的关系,在官场上倒是混得风生水起。留美归来后,他是交际场上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政客绅士,年纪轻轻便当上了外交部次长,更是名媛淑女寻觅的佳婿。
如此门当户对的好姻缘,不论是放在政治立场上还是儿女私情上,都应该是被成全的。
观澜回国后就马不停歇被她母亲派去做了韩忆裳的女傧相,观澜当时就诧异作为男方的亲友,怎么反到女方做女傧相。这个疑问直到她看见男方的男傧相赵则晅后才恍然大悟过来,这在当时也算是一种隐晦变相的相亲。男女傧相在礼堂上相会,随后一见钟情、眉目传情,最后共结连理的案例并不在少数。大家都不用觉得难为情,又堂而皇之地借口说身兼重任。一方面可以正大光明地观察对方,另一方面又不会因拒绝而太过尴尬。
观澜当时站在上礼堂只觉得暗暗好笑,不过礼堂上的男男女女,围得花团锦簇,简直密不透风。等到新人入了席,大家一看这一对郎才女貌,都是粉搏玉琢,早暗暗地喝了一声彩。偏是后面两位男女傧相,又都俊秀美丽,真正是锦上添花。
司仪人赞过夫妇行礼之后,证婚人念婚书完毕,接上便是新郎新妇用印。这一项手续,通常是由男女傧相代为盖印。当司仪赞一声新郎新妇用印之后,韩忆裳便在衣服里掏出图章盒子来,顺手递给观澜。
观澜便拿着图章走到礼案面前去。这边是傧相代庖,那边新郎也是请傧相代,顺手是赵则晅,就把图章盒子交给他了。赵则晅当傧相,估计和观澜一样还是生平第一次,也就依样学样绕到礼案上面去。他倒是绅士做派,讲究女士优先,让观澜先盖印。观澜来之前,受过母亲的培训,大约明白了繁复的礼节周数。知道按着礼节,是不适用女子占先的。于是她轻轻咳嗽了一声,对赵则晅说道:“请你先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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