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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万一查出,我们大家了不得。待起身行二三十里路方好开得哩。”收拾了行李,备了头口,扎缚了车辆。晁源因带了手�丑,不好骑得马,雇了一顶二人小轿坐着,妇人上了车辆,伍圣道两个依旧上了板门。
行有二十余里,晁源又央差人放�丑。差人道:“这离临清不上百里多路,爽俐带着走罢;放了,到那里又要从新的钉,大觉费事哩。”这差人指望这松放了�丑要起发一大股钱,晁源听了他几句哨话,便认要一毛不拔的;到了这个其间,那差人才慢慢的一句一句针将出来,晁源每人又送了二十两银子,方才三句苦两句甜替他们开放了�丑。
那邵次湖夹得恶血攻心,在板门上一阵阵只是发昏,喝了一碗冷水,方不叫唤了。也只说他心定好些,却是“则天毕命之”了。一干人只得俱在路上歇住了脚。从人寻了地方保甲来到,验看了明白,取了不扶甘结,寻了一领破席将尸斜角裹了,用了一根草绳捆住,又拨两个小甲掘了个浅浅的坑,浮土掩埋了,方才起身又走。
天气渐夜上来,寻了下处。那晁源、珍哥就如坎上一万顶愁帽的相似。那伍小川也只挨着疼愁死。只是那些差人欢天喜地,叫杀鸡,要打酒,呼了几个妓姐,叫笑得不了,这都是晁源还帐。睡到明日大亮,方才起来梳洗,又吃刮了一顿酒饭。晁源与他们打发了宿钱,一干人众方又起身前进。进了临清城门,就在道前左近所在,寻了下处。众人吃晚饭,差人仍旧嫖娼嚼酒个不歇,看了那伍小川、邵次湖的好样,也绝没一些儆省,只是作恶骗钱。
次早,各人都草草梳洗,吃了早饭,差人带了一干人犯,赴道投文。那巡道逐名点了批回,原差呈上邵次湖身死的甘结,分付次日早堂听审。回到下处,脱不了还是满堂向隅,只有那些差人欢乐。晁源与珍哥抱了头哭道:“我合你聚散死生,都只有明朝半日定了!”晁源丝毫没有怨恨珍哥起祸的言语,只说:“官司完日,活着的,我慢慢报仇;死了的,我把他的尸首从棺材里倾将出来,烧得他骨拾七零八落,撒在坡里,把那二百二十两买的棺材,舍了花子!”咬恨得牙辣辣响。倒是珍哥被那日计氏附在身上采打了那一顿,唬碎了胆,从那日起,到如今不敢口出乱言。哭了一场,两个勉强吃了几杯酒,千万央了差人许他两个在一床上睡了。
次早,吃了饭,都到道前,开了门,投文领文毕了,抬出解牌来,原差将一干人带了进去。晁源、珍哥、伍小川依旧上了手�丑,系了铁绳,跪在丹墀下面。那巡道的衙门,说那威风,比刑厅又更不同。只见:
居中大大五间厅,公案上猴着一个寡骨面、薄皮腮、哭丧脸弹阎罗
天子;两侧小小三间屋,棚底下蚊聚许些泼皮身、鹰嘴鼻、腆凸X脯混
世魔王。升堂鼓三吼狮声,排衙杖廿根狗腿。霜威六月生寒,直使奸豪
冰上立;月色望时呈彩,应教良善镜中行。十八属草偃风清,百万家恩
浓露湛。
那巡道也将一干人犯一个个单叫上去,逐一隔别了研审。当初刑厅审的都是句句真情,这覆审还有甚么岔路?拔了签,将晁源二十大板,珍哥褪衣二十五板,伍小川一拶二百敲,海会、郭姑子每人一拶。原来妇人见官,自己忖量得该去衣吃打的,做下一条短短的小裤绷在臀上,遮住了那不该见人所在,只露出腿来受责。珍哥却不曾预备,那日也甚不成光景。幸得把钱来受了苦,打得不十分狼狈。拶打完了,将回文交付了原差,发了批回。公文上都是东昌府开拆,批上却注人犯带回东昌府收问。方知驳了本府,但不知怎样批详。托了原差,封了二两银子,往道里书房打听。
晁源、珍哥也都打得动弹不得,央了差人在临清住了,请外科看疮。那差人在临清这样繁华所在,又有人供了赌钱,白日里赌钱散闷;又有人供了嫖钱,夜晚间嫖妓忘忧。有甚难为处,一央一个肯,那怕你住上一年。晁源珍哥疼得在上房床上叫唤,伍小川在西边厢房内炕上哀号,把一所招商客店弄得好象枉死罗城。
那高四嫂只说刑厅问过了,也就好回去,不料还要解道,如今又驳了本府,听的说还要驳三四次,不知在那州那县,那得这些工夫跟了淘气?若是知道眉眼高低的婆娘,见他们打得雌牙裂嘴的光景,料且说得又不中用,且是又受了他这许多东西,也该不做声。他却喃喃呐呐,谷谷农农,暴怨个不了。晁源也是着极的人,发作起来,说道:“你说的是我那鸡巴话!我叫你钻干着做证见来?你暴怨着我!我为合你是邻舍家,人既告上你做证见了,我说这事也还要仗赖哩,求面下情的央己你,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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