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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隐沉默地承受着父亲的怒火,回到房间后,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亚伯扑进他怀里,一脸邀功地掏出小麻袋里装着的东西。
一颗血淋淋的熊胆。
该隐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把熊胆拍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冷漠地说:“你能不能懂事一点,不要再做这么幼稚的事情了?”
亚伯被该隐突如其来的变脸吓得噤了声,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水汪汪的眼睛荡漾着泪水蓄势待发。
该隐深吸了一口气,他握住亚伯的肩膀,“听着,亚伯。你不应该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你只需要去草原牧羊。”
“可是……”亚伯的声音有点哽咽,“可是哥哥有危险,我不想看到哥哥受伤,伤害哥哥的都得死。”
该隐眸光一凝,扬起手打了亚伯一巴掌,眉目之间残留着隐隐怒气,“你这是什么话?”
亚伯被打得有点懵,他捂着脸呆了半响,哭得更大声了,梗着脖子道:“我就是不想哥哥受伤!我没有错!”
该隐的手僵在半空中,始终没有落在亚伯头上。那一巴掌打下去他是后悔的,无论如何亚伯都是他的弟弟,况且他的三观还没成型,是可以教好的。但他又不愿意与亚伯太过亲近,亚伯对他已经这么偏执了,他不想再火上浇油。
该隐没有受伤的这段时间,一切都很平静,在他以为亚伯终于转性的时候,现实狠狠嘲笑了他的天真。
该隐这次是被毒蛇咬伤,亚伯还在他身边看着,他的脸色不太好,但也没有追着蛇去杀,该隐以为亚伯应该正常了一点。
所幸蛇毒不致命,就是双腿麻痹肿胀无法走路。
回到家后,亚伯沉默着跪在地上,趴在舒隐小腿的伤口处,帮他把蛇毒吸出来。直到吐出来的血呈鲜艳的红色,亚伯的神色才微微好转。
“你干嘛去?”眼见亚伯准备出门,该隐狐疑地叫住了他。
亚伯的身形顿了顿,人畜无害地笑道:“我去看下羊。”
于是该隐也没深究,准备睡午觉休息一下,当他醒来的时候看到亚伯蹲在门口捣鼓着什么。他悄悄走上去,这一看没把他气个半死。
那条毒蛇被亚伯剁成了数段,似乎是不解气,还把它肚子剖开将内脏全都掏了出来。
“哥哥你看,我把咬伤你的蛇打死了。”
“你要把所有对我有威胁的生物都杀掉?”
“嗯!我绝对不允许任何生物伤害哥哥。”
该隐这才明白过来,亚伯已经十五岁了,他的性格改不了了。之后该隐一连好几天都没理亚伯,任他如何刷存在感。
最后亚伯使出了杀手锏。
“该隐,听说你最近对亚伯有点疏离?”父亲威严的嗓音沉沉地响起。
该隐心底嗤笑一声,微微抬眸看见站在父亲身后的亚伯,目光炽热而痴狂,装着一些他看不懂的情愫,该隐别开脸不再与亚伯四目相对,仿佛他是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
“抱歉父亲,我以后会注意的。”舒隐的语气永远都是那么波澜不惊,他对这个家庭没有丝毫留恋,包括那个对他偏执的弟弟,更是避之如蛇蝎。
“哥哥,你为什么总是那么不待见我?”亚伯在该隐身边坐下,像小时候那样趴在他膝盖上。
“怎么会,你可是我弟弟。”
“可我从来都感受不到你对我的重视!”亚伯突然提高声音对该隐吼道,随后又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哥哥,我不是有意吼你的,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该隐有些头疼,他觉得亚伯被父母惯坏了,以至于需要所有人的目光都必须放在他身上。
“我要睡觉了。”
亚伯闻言,眼睛亮得像星星一样,“我要和哥哥一起睡。”
该隐知道赶不走他,也懒得做无用功,直接吹灭煤油灯躺了下去。亚伯在他身边躺下,撑着脑袋仔细打量着该隐的容颜。
该隐闭着眼睛都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你再不睡就回自己的房间。”
亚伯顿时吓得乖乖躺好,末了还凑到该隐耳边开心地说了句,“晚安,我最爱的哥哥。”
那天,该隐在狩猎途中邂逅了一个天使。
一个残缺的单翼天使。
天使的容貌是美好的,但仔细对比居然还是该隐略胜一筹,天使对这个不速之客没有敌意,笑容仿佛能融化冰雪。
“我叫费伊,谢谢你救了我,由衷祝愿你将被上帝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