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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用钱买通了上上下下,躲过了严惩,就连这官位,也是他用钱捐的。你去指望这等无赖替百姓办事,我看是请头野狼来看管羊群。”说到这里,丹增长叹一声;“阿哥啊,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哟。从马尔康到灌县,往返要一个多月,途中经历很多险关隘道,登理番县的望乡台,闯威州城的飞沙关,最险的莫不过翻越冰雪鹧鸪山了。翻越雪山之时,须得脱去身上的衣衫,为牦牛马匹垫蹄。而一路上数不胜数的马匪,危及马帮和路人的性命。这等狗官,哪里知道百姓疾苦?最好那日出门被摔死才好!”
夏扎拍拍丹增平措的手,宽慰道:“既然都说了这专员是个混球,兄弟何必同他一般见识,这不是贬低了你自己的身份吗?”夏扎心中明白,官场如赌场更如战场,其间的险恶狡诈是非常人可以想到的,经历了一些风波后,自己看淡了仕途。在夏扎眼中,无论是当年察木多的主官帕多索登也好,还是现如今国民政府的黄专员也罢,皆为地狱中的妖魔所变。自己乃是凡间的一个俗子,没除妖降魔的本领,只能天天祈祷神灵,渴望哪天菩萨显灵,能派天兵天将下凡铲除这些祸根。想到这里,夏扎缓缓闭上眼睛,捻动手中的念珠,诵读起经文来。
丹增平措缓缓地说:“我倒不是与这混球计较,只不过嘉绒山谷自古乃是内地通向拉萨的咽喉要道,真若拉萨出了什么乱子,就凭这里的烂道路,通风报信和派兵增援都是个大问题。哎。。。。。。”
“阿哥,小弟今天除了前来看你,还想求你件事,不知阿哥能否行个方便?”丹增躬身地向夏扎低声说,“我这两个晚辈,平时喜好四处游逛,你也知道,现今世道不安宁,山谷草地到处都是马匪和散兵。我想哥哥帮个忙,替他们物色一件像样的火器,作为防身之用。你看可成?至于价钱,小弟定当重金相谢。”
“这是什么话?丹增,你太小瞧人了!你我兄弟感情如何能用金钱衡量,何况你对我夏扎还有救命之恩。你这样说,就是不把我当自己人看待。你的晚辈就是我的晚辈,咱当长辈的送点东西给孩子们也是应当的啊。”夏扎大口饮尽美酒,仰天大笑,然后对着一旁的军士喊道,“来人啊!给老爷我打开军火库,我要亲手给孩子们选枪!”
“我要这种杈子枪!”阿木禳厉声说
“轰隆”一声巨响,军火库的大门被几个土兵用力推开。这是一个山脚下的天然岩洞,一阵冷风夹带着霉气,随即向洞外的人迎面袭来,众人不由得冷得打了个颤。土兵将洞中的马灯点燃,洞内顷刻一片通亮。只见洞中的木架上,整齐地排放着一支支各式各样的步枪,旁边堆放着一箱箱装着火药和子弹的木箱。上面还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油布。
夏扎走到一个木架前,手拿一支半新的步枪说:“这是最好的武器,当年英国人赠送给察木多驻军的步枪,叫恩费尔德步枪,我们中国人叫它李式步枪,射程远,杀伤大,还可以连发。”
“这叫汉阳造,是清末时期中国自己生产的步枪,产自汉阳兵工厂,当年大清编练新军,兵士都是配备的这种步枪,年龄虽大点,不过耐用好使。”
丹增平措坐在一旁听了,笑着说:“阿哥,你不但能歌善舞,没有想到还是个精通枪械的行家,小弟佩服!”
“嗨!屁话!”夏扎羞愧地挥了挥手,说:“换了是你,天天守着这些不说话的铁家伙过日子,也得这样。这些洋枪虽说好,可惜子弹太少,想要买子弹,还得求助于马帮商队。这些日子,听说前方同日本人打仗,这子弹行情看涨,草地过来的康巴商人说,一颗汉阳造的子弹,就要五块光生生的袁大头。菩萨哟!”
“夏扎大叔,那边排的什么枪啊?火枪是不?”阿木禳对这些贵重的西洋快枪不感兴趣,他指着角落处横七竖八摆放的一些破旧枪械,轻声问道。
“这叫燧发枪,”夏扎走到角落,拿起一支说,“小伙子,这种枪原本是英国佬的东西,后来过时了才淘汰送给藏军,被我们改造成了适合藏族人自己使用的火枪。瞅瞅,”他指着枪筒下可以折叠的支架说,“高原地势高低不齐,何况咱藏族人都穿传统的藏袍子打仗,无论伏地射击或是挺身瞄准,都不方便,何况要在马背上射击。当时这种枪械一发下去,怨声载道,大伙儿都说不方便,特别是骑在马上使用还没有弓箭顺手。后来察木多城中有一个汉族工匠听了,说他有办法。他在枪筒下安装两根细细的支架,不但步行利于射击,连马上也可以架在手上或是马背上射击,深得藏族人的欢迎,我们叫它杈子枪。只不过啊,”夏扎指了指枪械后面装火药的枪膛,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