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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我的话么?速速点了他穴道,将本公主的轿子抬进来!”
凝香一个激灵,这次倒是反应飞快,在安歌身上一通猛拍,说了句“公主小心”,飞一般消失在夜色里。
其实我倒不怕一个安歌,轩辕族人有自小习武的习惯,我亦如此,虽然和凝香相去甚远,但寻常歹徒是不惧的。但这安歌似乎根本不将生死放在心上,果真发起狠来不为玉碎只为瓦全,倒是要防一防他。
我走进安歌蹲下身,月光下仔细端详。难怪能引起“帝后不和”,倾城之貌倒还好说,难得的是不带一丝脂粉气,面色温和但掩不住眉梢冷傲,这样的人才最是能挑起王公贵族们的征服欲望。
正在细细端详,安歌忽然睁开眼,双眸里似乎晕染了一层雾气,又或者只是荷花池面飘来的水汽模糊了我的双眼。有那么一小会儿,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却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仿佛神智恍惚了一下,但也是一小会儿而已。
瞥了一眼他越扬越高的眉梢,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安抚一下,便放柔了声音道:“暂且委屈你一下,口不能言、体不能动的滋味的确不太好受,但想必也要不了太久。”想了一想又道,“我知你心高气傲,但你要知道,于许多人而言,不但不会将‘成为公主面首’一事引以为耻,反倒将其当做飞黄腾达的垫脚石。想我未出阁时,也有不少才子俊杰投怀送抱的,但本公主岂是那般随便之人。”
我这番话倒不是胡编乱造,上梁不正下梁歪,时下大周国的风气便是如此,有气节的士人不是没有,但或是被迫害,或是负气离朝,阿谀谄媚、无耻小人倒是能青云直上。
尽管我态度真诚,我仍看到安歌的嘴角轻微地抽了抽,有些不可思议地瞧了我片刻,便又去闭目养神了。
凝香办事效率一向很高,只是须臾的功夫便带着一众轿夫抬着我的轿子,穿过荷花池的雾气出现在我和安歌面前。
大周国的轿夫是世袭的,很有职业道德,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否则很难在这个行当混下去。这几个轿夫自小在公主府长大,极是稳当忠心,对眼前这古怪的一幕视而不见,只管跪在地上目不斜视,让我极是放心。
但当安歌被抬进轿子时,我却有些犯愁。虽说公主的轿子已算宽敞,但与陌生男子肩靠肩坐成一团这种事我还是有些不耻。无奈之下让人将安歌折成一团放在轿内的座椅下,当他脚凳一般踩了上去。好在安歌本就是个戏子,戏子的身体本就柔软,再拿麻绳捆一捆,十足十就是个方方正正的脚蹬,踩上去很是舒服。
“你委屈一下,只不过片刻的功夫。要说本公主也算是救了你的命,给本公主垫垫脚也不算太过分。”我柔声安抚道,虽然心知肚明这安抚也只是尽尽人事而已,被人当脚凳这种事也就是那些阿谀谄媚之徒能安然受之,甚至以之为荣。
轿子很快到宫门口,我隔着轿帘看不到外面,却能感觉到轿子停了下来。隐隐听到凝香在跟门卫交涉,通常只要出示我的金牌就能迅速通过,但这次过了许久都不见起轿。
又过了片刻,听到一阵整齐迅捷的脚步声将轿子包围,其中一个人的脚步声稍稍缓些,似是向轿子近前走来,紧接着是凝香的高叫:“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冲撞公主……”
声音戛然而止,显然是凝香被人挟制住要害。凝香再厉害,也不绝敢在皇宫闹事,那是叛逆的罪名。
要查轿?我吃了一惊,这可是破天荒第一遭。
大约是因为杀了太多同胞兄弟姐妹,皇兄心中或许总也有那么一点点愧疚,对我很是溺爱有加,虽然这种溺爱在为我赐婚这件事上没起一点作用,但对别的事却很是纵容我。不要说小小一个宫门守卫,就算是军机大臣对我也是能让则让。
“末将宫门守卫许遣之拜见公主,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许遣之?没印象,当真是个“末”将了。这样一个“末将”居然敢拦我的轿,他的胆子是什么做的?
“免礼。”我很大方地道。
“谢公主恩。末将拦公主轿死罪,但今日宫内有变,皇上下令紧闭宫门缉拿刺客……”
“行了行了。”我打断他的话,“不就是我皇兄和一个戏子急上了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有何事,快快说来。”
许遣之大约一时间跟不上我这个大周长公主的豪迈节奏,顿了片刻才道:“末将见公主轿夫脚步沉重,轿内不象只有公主一人。末将怕是那……那歹徒劫持公主以便逃出宫去,公主可否拉开轿帘让末将查看轿内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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