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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瞎操心。”
凝香这时正坐在我对面大口喝茶,听到他这句问话噗地一声将茶水都喷了出来。
我面色尴尬地答道:“没有。”
这驰骋于沙场的将军果然脑子里都是些打打杀杀的想法,但想起他最后那句“是我瞎操心”,我的呼吸立时变得长短不一起来。
回到将军府已过午时,我想起凌大夫给家宝开的那张方子是一日三服的,此时刚刚过了午间服药的时间。我心里懊悔,连连跺脚埋怨自己不该在皇嫂那里耽误太多时间。
明轩安慰道:“我出门时已吩咐雪姨,你不用担心。”他见我愣住,叹了口气道,“她人虽古怪些,但心肠却好,况且是自小便跟着我兄嫂的,知根知底,你不必疑心她。”
心思被他猜中,我的脸红了一红。正巧这时雪姨端着盘子过来,一看到我就摆出那副生人勿进的冷脸,低声嘟哝着道:“说什么亲自照顾侄少爷,出去这么久了才回来,要不是将军多个心眼,侄少爷怕是连药都喝不上。”
凝香年轻气盛,一听这话当时就变了脸色,故意落在后面和雪姨并排,两人一起挤入院门时,她假装身子一侧撞在门框上,借着门框的力弹回来又撞到雪姨身上,雪姨哎哟一声盘子便滑向一边。凝香那可是大内高手的伸手,迅捷轻巧地接住盘子托稳,盘子上那碗药竟一丁点药星儿都没洒出来。
凝香得手,笑眯眯地冲雪姨道:“一边走路一边说话,小心绊着!”
雪姨气得双手发抖,却碍于明轩的面发作不出来。凝香得意地托着盘子赶到我身边,挤眉弄眼地向我展示她的战果。
回到家宝房间时,奶娘刚喂了朵儿,一名侍女正在给家宝铺床,家宝则靠在床沿上呵欠连天。
明轩皱了皱眉:“什么时候开始有午睡的习惯了?”
骆家是习武世家,家规很严,骆家子弟一向勤勉,午饭后只是小憩片刻,下午便是练武的时间。若不是这般勤奋,明轩又怎么可能成为大周武力第一的将军。虽然明轩对家宝极其宠爱,而家宝年纪还小,玩耍的时间自然要多一些,但于练武一事却是从未松懈过。
那侍女忙退在一边,怯生生道:“侄少爷说困倦得很,奴婢想着大约是侄少爷这几日身子不妥,需要多休息。”
这时家宝已发现我们进来,刚才还困得不停搓眼,此刻却一下来了精神头,三蹦两跳地跑到我跟前一把抱住。
明轩仍是不放心,捏着家宝的手问:“只是困倦么?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刚才困,现在好啦。”
家宝挣脱明轩的手,猴子一样溜到我身后,探出头来冲明轩吐舌头。凝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家宝手腕,嘿嘿笑道:“看你还能往哪儿跑。快喝药!”
家宝一瞅那碗黑呼呼的汤药,想起昨晚的凄惨经验,立时嚎啕大哭:“平阳婶婶救我!我好端端的做什么要喝药?不喝还好,喝了那药物先就被苦死了!”
哭声虽大,眼泪却没掉出来一滴。
我笑道:“你战场都敢上,喝药又有什么可怕的,看平阳婶婶喝给你看。”
我端起药碗正要往嘴里送,明轩伸手抢过:“药可不能乱喝。”
“只不过……试试温度。”我瞧着他有些阴沉的面色,呐呐地道。
他正命人取银针试药,闻言忽地盯住我双眼:“这种事,你应该学学你皇兄。”
皇兄所饮所食,都是让太监试毒,虽然这是最有效防止敌人下毒的办法,但我总觉得有视人命如草芥的嫌疑。
或许这几日看惯了明轩和颜悦色,此刻他话里又带上讽刺的意味,我不知他因何突然发怒,心里象被什么堵上不吐不快:“你究竟想说什么?”
他与我对视片刻,目光渐渐软下来,放缓声音道:“我原不信有人会对家宝不利,但见你这般紧张认真,总也有你的道理。倘若真有人心怀叵测想毒害家宝,家宝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却也不想拿你的命去换。你更不必把所有的事都揽到自己身上,我堂堂镇国将军,若连自己的侄儿和妻子都保不住,还有何脸面去见世人。”
他说, “侄儿和妻子”。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自己和他的“妻子”联系在一起,若不是他说这番话时灼灼眼神一直注视在我身上,我几乎要以为这番话不是对我说的。
这时侍女将银针递给明轩,确认银针没有变色后,他又命人抱来一只花猫,将一小勺汤药和鱼汤混了喂给花猫吃,一炷香后花猫依旧活蹦乱跳,他才示意凝香将药端给家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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