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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官污吏,官如匪,匪是官,剥削老百姓心肠比蛇蝎还要毒辣。虽说推翻了满清王朝,可民国的政府官员比清朝的有过之无不及,口头上说着*、平等、博爱,可专制的手法比封建王朝还要残酷。”
“有句老话叫‘人打江山狗坐殿’,您老瞧瞧天下的狗官,哪一个不是今天认个校友攀个老乡,明天就带着孩子拜干爹觅亲家,先前还是狗咬狗的政敌,换个地方又变成搜刮民脂民膏的兄弟。比自己女儿还小的姨太太小老婆一群群地养着,金山银山各种奇珍异宝在家堆着,喝花酒逛窑子,没日没夜地寻欢作乐,哪里管天下百姓的死活?哪里顾得上抵抗外敌入侵?阿爹曾经说过‘人君之德,莫大至于明。’封建君主都时刻告诫自己要当个明君,用‘宽仁 ’二字对待天下的百姓,‘君乃舟民乃水,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小孩子都读得懂的道理,偏偏到了民国,这些狗官不通晓了?这样不爱民的政府,要它何用?当年,您们嘉绒三杰创建八旗新军,还不是对美好生活的期盼。由于政局混乱,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只有寄托在孩儿身上,可谓用心良苦啊!可您们忘记了要建立一支真正强大的军队,必须有一个先进的思想,有虔诚的革命信念方可实现,不然永远是痴人说梦!”
听了这话,马德文受了很大打击,脑子一片空白,猛然觉得自己苍老了很多。
一时间无数画面从自己脑海中滑过:当年自己兄弟三人在山谷行侠仗义,受百姓拥戴的场景;同兄长进京面圣,惊险无比却没有顾及,只为心中那个不变的理想,中国要强大;岷山一战,三弟哈姆甲的惨死;古城一战,杀得藏军人仰马翻,与兄长手刃英国狗卡伦,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自己沿江寻觅兄长,一时间感到天都快塌陷了,完全失去了精神支柱;想着那笔嘉绒宝藏需要有人保护,而眼前的爱婿却如此顽固不暝,自己十几年的心血就此付之东流。。。。。。。
马德文感到自己前半生的侠义,全被陈戊几句话驳得一无是处,他感到自己同陈戊调换了位置,仿佛陈戊是博学的长者,自己是聆听教诲的孩子,谁能受得了?孝?义?礼?完了,一切都完了,自己在陈戊眼中算什么?一个忠心于封建制度的奴才?或是一个死读古书的迂腐老头,还是一个用以前的侠义之事聊以*,无所事事只有等死的庸者?不!真主啊!我马德文不是这样的人,大哥、三弟难道我们真的错了吗?还是这小子中毒太深?
山谷规矩
“花言巧语焉能服人?”马德文勃然大怒,他挥动手中的马鞭,照着陈戊没头没脑地一顿猛抽。马德文对陈戊视如自出,从小到大没有动手打他,顶多体罚而已。陈戊默默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忍受着,不叫喊,不呻吟,不求饶认错,不躲闪逃避,他就象一块石头,保持着对岳父毕恭毕敬的姿态。
打了半天,见陈戊无动于衷,马德文仿佛绝望了,骂道:“逆子!今天我替你父亲除掉你这个陈家败类!你这个魔鬼!”
马德文头一热,心一急,猛地抽出弯刀,“嗖”一声,迎面向陈戊劈来!弯刀猛地一下在半空停住,原来陈戊用手握住刀刃,不顾手中流淌着鲜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阿爹!你这又是何苦呢?阿爹啊。。。。。。。”
“混账东西!”马德文一脚踢开陈戊,扔掉弯刀,无奈地说:“罢了!罢了!孽障!按照山谷规矩,你若在拳脚上赢得我,我便放你走。倘若你输了,立即随我归家,从此不问俗事,安心跑茶一心养家!这也算我对得起你故去的父亲,何况文英已经身怀六甲,我不愿孩子失去父亲,女儿失去丈夫,更不想他们负上不明不白的罪名!”
一声鹰啸,林中一老一少,拳脚相加,打得不可开交。马德文心怀愤怒,猛攻陈戊,陈戊只有招架之力,却无进攻之意,不停地左右躲闪,回避马德文的攻击。十几个回合下来,陈戊已被打得昏头转向,满脸是血,眼看败局已定。
马德文一招少林小擒拿的招式,擒住陈戊,将他制服在自己身边,和蔼地说:“戊儿,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吧!你若担心被人报复或是有愧于心,为父可以送你到云南的清真寺去,在那里静心研习经文,洗涤内心的邪念,做个本本分分的穆斯林,如何?”见陈戊低头不语,马德文感到自己也许是对的,有种说不出的喜悦之情,暗地里赞美着真主的伟大,手也略略放松了些。
失落的穆斯林
这时候,山岗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军号声,一时间,杀声、喊声、枪炮声响成一片。
陈戊猛地一下换了个人似的,他挣开马德文的束缚,抹了嘴唇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