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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段子快完了,就连忙戴上香烟盒的帽子,拿了一把芭蕉蒲扇,又在场地儿上放了一张方桌,桌上还放了个小板凳,上场说:“爷们儿听也听了,乐也乐了,这下该轮到我伺候诸位啦!我今天唱一段儿文武不挡的《空城计》,您老听听,我这是正宗谭派。比谭老板稍差一丁点儿,就是我有点儿痰。”说着戴上胡子,把薄薄的棉袄一脱,披在身上,权当诸葛亮的八卦衣,登上了方桌上的小板凳,叫了一声:“常四爷,您就拉起来!”
� 我本是天桥上散淡的人。
凭武功和嗓子,听从施恩。
老汉王,下地狱,御驾三请,
东不去,西不来,天桥安身。
听众们,多赏钱,把窝头来啃,
全家人,就靠我,肚子塞个半饱把钱分。
把诸位,逗乐了,是我本分。
来,来,来,请上城楼,听我抚琴。
� 听众笑得前仰后合。郎大爷指着徒弟说:“司马懿,该你了。”徒弟也唱了一段。
郎大爷叫道:“司马懿,你小子可敢上来?”
“诸葛亮,你小子可敢下来?”徒弟答着。
郎大爷说:“我不能下来,咱们得先打钱我才能下来。不然,我一个跟斗下来了,大伙儿都走了,我那跟斗不就白翻
了?司马懿,打钱来!”小徒弟拿着笸箩打钱,观众很高兴地扔了不少铜子儿。
郎大爷又嚷道:“来,来,来,你们闪开了!”说着,从桌上一个跟斗翻下来。听众大叫“好,真脆!”“再来一个!”郎大爷说:“诸位看见了没有,翻下来不算本事,您看我这香烟盒糊的盔头,纹丝不动,这才是真功夫!”
观众不走,仍嚷着:“再翻一个,再来一个!”
郎大爷看了看观众,又打起精神,来了个“飞天十三响”,“啪、啪、啪”,巴掌拍在手上、胸上、腿上,辗转腾挪,又快又利索。观众满足了,又扔了几个铜子儿才散了。
这两天,品子分了一两块钱。大伙儿也因为多分了钱感到意外。常四爷说:“前两天我拉胡胡的时候就看见那位了,一扔两块,透着邪乎!”
“有的是冤大头,有钱没地方花,愿意花就花吧,想必来钱容易。不像咱们,一天下来嘴里吐白沫,嗓子冒烟儿,还不定过得去过不去!甭管他,不拿白不拿……”
不易!(3)
小屁子妈嘿嘿笑着说:“品子要交桃花运了吧?”品子臊得脸通红,捶了一下她,“你嘴里没好话,就你不疼我!”
“我才真疼你呢!”小屁子妈说。
“说归说,笑归笑,说不定黑脆儿倒说对了。”郎大爷也说。
品子臊得更没地方躲没地方藏了,“瞧您,郎大爷……”
“别怕,别害臊。那人要是正经人,你想想也应该。要不是正经人,有我们这一抹子人,他也不敢欺负你。”
大冬瓜说:“管他呢,给就拿着,不给也没跟他要。这儿有的是财主,钱烧得慌,活他妈的该!”
大伙儿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可又都觉得这两天分这么多钱,心里既高兴,又沉甸甸的。
“你们姐儿俩回去吗?”郎大爷问。
“我们得上瑞师叔场地儿上去,去问问铁柱的事。”小屁子妈说着,拉着品子就往师叔场地儿走。
小屁子妈边走边问:“我只顾了找铁柱,没有注意别的,你看见那个给钱的人了吗?”
“看见了。”品子说。
“看得出多大岁数?是什么样人?”小屁子妈十分关心。
“好像岁数不大,不像北平人。”品子说。
“要真是个老老实实的买卖人,你倒也有了归宿啦!”小屁子妈认真地说。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扔了两个臭钱就来了什么归宿啦?我可没想这些!”品子赌气说。
“你虽然有了小丑,可我看你还跟大姑娘一样。女人就是女人,总得找个主儿,难道你跟我过一辈子?要是找到个可心的人,过上好日子,有什么不好?”小屁子妈实实在在地说。
“我不打算找主儿,过一天算一天。那个人,还不是凭两个臭钱买乐子?钱这个东西,我把它看透了,你看我婆婆,我公公,还有那个姓吴的,就是为了钱,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都做得出来。”
“可没钱怎么活呢?咱们整天装疯卖傻的,还不是为了挣钱?你看孙六爷,病病歪歪的,没有钱怎么看病?”小屁子妈说。
“反正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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