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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愿意,你管得着?”吴老太气得瞪起眍䁖着的双眼。
品子沉着地说:“我是管不着,可有地方管得着,咱们到区里去讲理!”
“区里听你的?有什么证据?证据,拿出来我瞧瞧!”吴老太逼视着品子。
胖张嫂急得直冒汗,恐怕品子吃亏,连忙说:
“算了,算了,过去就过去了。母老虎要卖品子,那可是犯法,贩卖人口是有罪的!”
“还不止这么简单呢!让区里查查你们小押店的账,看看这个证据。我告诉您,关月山回来了,您男人坑他那笔钱,他还要跟您算账呢!男人死了,您也跑不了!他现在可不是从前的关月山了,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劝您安分点儿,别再给母老虎出坏点子,不然我把您住的地方告诉关月山,您就等着瞧吧!”品子说完,甩手走了。
吴老太就怕听“关月山”三个字,她男人撞不死的坑了关月山那笔钱始终没有了结。吴老太大气也哼不出来了。
胖张嫂跟着品子出来,喊着:“品子,品子,你等等我!”这时候,她对品子真是又疼又爱,觉得她把吴老太收拾得痛快,“品子,让我送送你。真没有想到你变了,变了一个人!”胖张嫂流下了眼泪,“你八成儿是在天桥风里来雨里去的,什么嘎杂子都见过练出来的吧?”
“这是逼出来的。狗急了还要跳墙哪!”品子说,“胖张嫂,您真是个好人!”说着拉着胖张嫂的手,“我这辈子也忘不了您。我现在住博余胡同,您要愿意,就来找我。不过我成天不在家。您可以到天桥找我,在那儿我叫白兰。您打听一下,就能有人告诉您我在哪个场地儿。”
胖张嫂抹了抹眼泪又笑了,“我跟你一样,没亲没故的。咱俩还像从前一样,像老姐妹儿似的……”
品子拉着胖张嫂那只又白又胖热乎乎的手说:“我也愿意。有空儿您来找我吧!”
品子说完放下胖张嫂的手,转身要走,又被胖张嫂一把拽住。胖张嫂从胖手腕上退下一只韭菜扁的银镯子,递给品子,说:
“给,你戴上,这是一对儿,从今往后,咱俩就是亲姐儿俩。这是老姐姐给你的见面礼,拿着吧!”
品子推着胖张嫂的手说:“不要,不要,我用不着这东西!只要咱俩心里都常惦记着,比什么东西都好。”
“这不是估衣铺买的,也不是旧货摊儿上买的,是我那掌柜的在首饰楼打来的。”胖张嫂解释着,一个劲儿拉品子,要给她戴上。
“既是您那掌柜的给您打的,我就更不能要了。我不是嫌什么,实在是没有用。姐妹们要好,不在一时。我真是常想起您为我挨打流眼泪的时候,我一辈子也不会忘……”品子
眼圈有点红了。
“你看,连我这么点儿意思你都不收……”胖张嫂又掉下泪来。
“谁也没想到,咱俩在这儿又碰面儿了。往后日子长着呢,也许我还有事求您帮忙呢!”品子说。
“有事只管找我,那屋(用手指指吴老太屋)有什么动静,我就找你去,给你送个话儿。”胖张嫂认真地说。
没想到!(4)
品子紧紧握着胖张嫂的手,“一言为定!”看着胖张嫂那诚恳热情的目光,品子充满了依恋,她想,世界上好人还是多啊!她有了点信心,觉得自己可以像个人似地活下去了。
不易!(1)
品子心里感到有点轻松,脚底下也快了。她知道吴老太不会善罢甘休,她也想到关月山如果知道吴老太住在这儿,一定饶不了这老东西,就是她不说,将来母老虎也得告诉关月山,那时候就热闹了。品子想,以后再说以后的,今天是痛快了。
忽听背后有脚步声,品子扭头一看,见是个矮胖矮胖的年纪不大的男人,头上顶着礼服呢帽,身上穿着礼服呢大衣。品子站住,那人也站住了。品子有些怕,故意停下来,假装提鞋。她想这么一来,那人就会走到前面去了。可不想,她一停下,后面那人也不走了。品子心里嘀咕起来,会不会是吴老太派的人,要在路上打她一顿?她四下扫了一眼,又觉得不像,要动手,现在胡同人不多,正好下手,为什么她停他也停?品子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盯着她。她
加快了脚步,一口气跑到天桥,钻进了人群,心才踏实下来。
郎大爷场地儿围了几圈人,小屁子妈正在唱着,双眼还滴溜滴溜地扫视着人们,扫到了品子,她扭头一笑,又继续唱起来。她这一扭头,引得观众也看见了品子,有人起哄了:“白兰来啦?”“白兰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