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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道。
“老夫一直想着来亲自会会你,让我儿日夜思念、以命相守的女人。”
仅一句话,就将她震杀在原地。
“前年,他为推脱掉与吏部尚书许大人小女的婚事,纵火烧了软禁他的宅子。”
“……”
“去年,他为推脱掉与大司马楚大人独女的婚事,割脉未遂。”
“……”
“前些日子,皇上将六公主许配给他,你猜你那深情郎又干了什么事?”
“……”他干了什么?他会不会……
可惜阮道并未给她思考的时间,直接道——
“他吞了金。”
“第二日婢女发现的时候,人早已僵硬。”
……
“他从小就与他的兄弟迥然不同。他不愿舞喜文弄墨,不图功名利禄,不服看管束缚。最爱一个人牵着他那匹青骢,游山玩水,畅游天下。”
……
“他母亲甚早之前就同老夫说过,一味地软禁他必是要出事的。可老夫当时并未在意,总觉得,关一关,正好改改他的性子。以他一贯的温和,倘若出了事,老夫也定能解决。”
……
“可谁知他对你用情太深。老夫未曾料到,改是改了他的性子,却是改得更加执着顽固,极端易怒,全然不懂变通。”
……
“可老夫不后悔。他看重的,不是我这个父亲;阮家要的,也不是这样的儿孙。然而,身为父亲,最后所能为他做的,却只能是成全。”
阮道说着,长叹一声。
“他走时留了书信,信中告慰了众人,却单单分毫都未曾提及你。你懂他的意思罢。”
……
“由是,老夫亲自来此,送儿媳一程。”
她早已泪流满面。
她本以为,他未曾爱过她。却不知,他爱得比谁都深刻,甚至早已甚于她。
她本以为,他已然忘却她。却不知,他将她与自己的性命紧绑在了一起,没有一刻忘记。
她本以为,这场爱情里,是自己输的一败涂地。然而事实上她确实输了,以另一种输得非常彻底。
他太过高明,她根本赢不起。
她忽然想要仰天大笑。
那算命的老夫!你可看清了!我苏小小既是命里带煞,无法圆满,可我也终是拿到了我最为珍贵的宝藏!
即便这珍贵的宝藏需要拿命来换,又有何妨。
又有何妨!
想罢,她立身而起,微整罗裳,稍理鬓发,敬重地向阮道鞠下一躬。
而后,对着自己倚靠了数日的那面墙,直撞而去。
书中曰,人逝去之前的每一秒,都会被无限的拉长,用以回忆自己的平生过往。
她忽地忆起,那年深春时节,草长莺飞,林荫小道,湛蓝天色。
他那沉稳清越的声音,他那琥珀色的眸。
“在下,余杭西泠,苏小小。”
“建业桃叶渡,阮郁。”
尾声
今日,乃是当朝六公主大婚的吉日。
建业虽是都城,但因建都不久,并不算繁华。像今日这般热闹,也是少有。由是百姓们皆举家上街,围观迎亲送亲的礼队,赞叹不已,庆贺欢腾。
迎亲的队伍从城西阮府出发,当朝宰相阮道亦一身红衣,与妻妾相伴,满面春风地站在宅门前,手捋着胡须,慈祥且骄傲地看着马背上准备前去迎娶公主的新郎。
那日他饭后散步,正巧路过软禁郁儿的后宅,推开门,想着与之谈心一番,却见郁儿正抓着一把未经打磨的碎金,一颗一颗,向嘴里投去。
他一愣,随即大吼一声“住手!”,也不管自己年近五十的身体,几步狂奔上去,扑倒自己的儿子,扒开他的嘴,疯了似地抠着他的喉咙。
“郁儿,你吐出来!你快给我吐出来!快!”
阮郁漠然的垂着眸,睁开父亲的钳制,继续往嘴里塞金子。
“……来人啊!快来人!快给我绑住他,快!”
几个护院与仆侍立刻被叫进来。众人合力绑住阮郁,又请来郎中,喂下他灌胃的苦水,将他倒着吊起,狠劲拍打后背。
阮郁猛地一阵咳嗽,几颗碎金子从他口中吐出。
阮道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他决不能放过那个女人,那个险些让他失去了儿子的风尘女子。
“郁儿,要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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