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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灭,中国就没有希望!”
第一次读《坚硬的稀粥》已是十年前的事了,在这里,我只想为它加上一个可有可无的注脚:粥,古称糜,只有很稀的那种才被叫做粥。因此,“稀粥”二字纯属多此一举,而坚硬与否则又另当别论。
穷人食粥是为了求生,富人食粥是为了养生,这正是粥的吊诡。
中医相信,食粥可以养生,故有依四时节气变化而定制的“富贵粥”系列的专供养生之用:寒冬早晨吃芋头粥、红枣粥、狗肉粥、鸡肉粥,食后浑身暖和,精力充沛;盛夏傍晚吃绿豆粥、莲子粥、山楂粥、藕粥,有清凉滋润、补充养分的作用。此外,年老体弱者食用的,还有蜂蜜粥、百合粥、枸杞粥,等等。
粥也出现在清宫的御膳谱里,分别是玉米粥和冰糖粥,前者是乾隆用来调节胃口的“粗粮”,后者则是慈禧太后的养颜之物。
“富贵粥”里的极品,肯定是非燕窝粥莫属。《养生随笔》写道:“上品燕窝粥,煮粥淡食,养肺化痰止咳,补而不滞。”翻开《红楼梦》,除了荷尔蒙之外,空气里都是燕窝粥的味道。宝钗、宝玉、黛玉以及秦可卿等等,皆为食燕窝粥的高手。第四十五回宝黛之间那一段关于燕窝粥的对话,听上去就像是今天的两位女青年在讨论一种化妆品的效果:“食谷者生,你素日吃的竟不能添养精神气血,也不是好事……昨儿我看你那药方上,人参肉桂觉得太多了。虽说益气补神,也不宜太热。依我说,先以平肝健胃为要,肝火一平,不能克土,胃气无病,饮食就可以养人了。每日早起拿上等燕窝一两冰糖五钱,用银铫子熬出粥来,若吃惯了,比药还强,最是滋阴补气的。”
与年轻人相比,贾母似乎更爱吃粥,不过,千万别被她那种“有稀饭吃些罢了”的语气骗过去,要知道,贾母第六十二回中“只吃了半碗”的稀饭其实也不省油,那粥是用“御田胭脂米”煮成,据清代刘廷玑《在园杂志》记,胭脂米是康熙在丰泽园御田布种的御田道中的良种,为内膳所用。米色微红而粒长,气香而味腴。
尽管曹家当年也曾富贵过,但是曹雪芹困居黄叶村撰写《石头记》时,过的却是“举家食粥酒常赊”的清苦日子。
随园先生写道:“见水不见米,非粥也;见米不见水,非粥也,必使水米融洽,柔腻如一,而后谓之粥。”按照这个标准,水米各行各路的泡饭,就很像是介于粥和米饭之间的第三种势力。
泡饭曾经是每一个上海屋檐下必备的标准早餐,同时也是上海人在外地人口中落下的话柄之一。我曾在报上读到女作家蒋丽萍嘲笑上海女人的文章:“一说到上海女人,必然要摆弄到‘情调’。(注:以下的关键词包括:酒吧、咖啡、晃动着灯影的酒杯、仿古家具、party)。可在我看来……假如你选择了一件别致的衣裳,那不过就跟你今天吃了一碗泡饭和酱瓜一样平常……不就是写过日子的东西么?有什么好显摆的?”
说的倒也是,上海人早上在家里吃的泡饭,与衡山路上的酒吧的确有相当之大的反差。所谓上海泡饭,就是早上起来把昨晚吃剩(或者故意剩下)的米饭用开水一淘,弄成一锅饭不像饭,粥不像粥的东西,要是赶时间,通常也就免了加热的程序,借着开水的温度,就着咸菜油条,也是一通连捎带打。
平心而论,除了“隔夜饭”以及“开水泡”所造成的寒酸感觉属于在所难免之外,跑饭其实并不怎么难吃,隔夜的冷饭一旦被早晨的第一壶滚烫的开水泡醒,非但全无粥的那种黏糊和缠绵,反而条理清晰,有大梦初醒的感觉。此外,泡饭也堪称环保。当然,要获得这种愉快的感受,须做到心中无饭,亦不可有粥,这不是粥,也不是饭,这就是泡饭,泡的就是饭。
台湾人也吃泡饭,不过他们之所泡,九成是日式的茶泡饭,又叫茶渍饭,基本大法是:白米饭一碗,一个人喜爱洒上柴鱼粉、白芝麻、海苔丝、盐、绿茶粉、芝麻、鱼片、菊花等等,或摆一颗梅子,蛋黄,最后淋上适量的煎茶……那种滋味,温暖和煦之中有一点缥缈的甘甜,有一点隐约的苦涩,泡的是小津安二郎的电影。
大话火锅
朔风渐起,新凉入序,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火锅。
汉族的饮食文化,差异不可谓不大。不过,地不分南北东西,人不分男女老幼,火锅是一致的爱好。即使是处处标新立异的新新人类,“哈锅族”亦大有人在。
火锅本不属于汉族,当年随清兵入关而传入中原。在宫里,乾隆不仅无火锅不欢,六次南巡途中,皆着地方接待单位沿途备火锅伺候。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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