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1/3 页)
楼的匾额是“金天福地”四个汉字,字竟是从左向右写的……古人横向书写汉字,当然是从右向左排列。但是西域民族文字例如佉卢文,在书写时则正相反。这几个汉字出现在于阗王国的关防,它的排列顺序颇不寻常。
我完全被陶醉了,不,应该说是被夺走了魂魄。两位北京的考古学家异口同声说:“H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学者,他绝不会瞎说!”
我就像喝醉了酒,深一脚浅一脚地找到马大正、王嵘。决定立时作出,而且只能有一个:放弃立即动身赴和田市的原计划,全体人员有组织地去参观、探访这个将震惊世界的“发现”。我们(主要是我)还宣布了“纪律”,不准拍照,不准动文物,任何人不能单独行动,发现“和田的敦煌”的消息,必须等到和田市之后统一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
队员们很快吃了早饭,就陆续沿山脉向西出发了。
临走,我多了个心眼,问了H乘坐的越野车的司机,他证实,H的确一夜未眠,天快亮时,才见到他从山边转回营地。走到河岸上,我叫H同行,他说:自己太疲倦了,走不动,不去了。他还特意关照:沿北山根走上两个小时,就可以见到石窟群。
我和瑞典朋友席沛德同行,我简直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心情,难道我从小时就梦寐以求的“发现”、“探险”,就在今天得以“梦想成真”吗?
七、中国西北科学考察团成员在和阗的工作(5)
一路,我大彻大悟似的对席沛德讲了我对石窟寺出现在玛札塔格的理解,多少有点“事后诸葛亮”,可也总算顺理成章,言之有据:
当年伊斯兰教军为什么要争夺这儿,而那个报信的妇女向敌人报告的是什么情报?为什么这个情报对双方都那么要紧?而《新唐书·地理志》称这儿为“神山”,《宋史》又把这儿叫做“通圣山”,“神”何在?“圣”何指?——这都表明,玛札塔格就是佛国于阗的佛教圣地呀!
讲着讲着,两个外国代表都把麦克风伸向了我,把我的谈话作为权威的意见,作了录音。
宋代军士王贵万里寻宝
我进而介绍了《宋史·于阗传》中有关玛札塔格的一段记载:
北宋太平兴国年间(976—983),一个叫王贵的军士曾白日见到神灵,神灵对他说:“到你58岁时,就得到于阗国北方的通圣山取回一个异宝献给皇帝,千万别忘了。”到他58岁时,已是天禧元年(1017),他就上书皇帝,申诉前因,要求派他到于阗通圣山取宝。皇帝准奏。
当王贵行到秦州时,心中已相当后悔,认为不该踏上如此漫长坎坷之途。他滞留在秦州,不知怎么办才好。一天在集市上见到个奇怪的道士。道士引导王贵出城登上城郊制高点,问王贵有什么愿望。王贵讲完,道士让他闭上双目,过了仅仅片刻,又听道士叫他睁开眼睛。睁眼一看,王贵大吃一惊,到了一个风景异于内地,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地方。道士说:“这不就是于阗北境的通圣山吗!”又引王贵参观了一个水池,有位仙童从池中现身,并给了王贵一件东西,说:“你拿它去奉献给皇帝。”拿了物品,道士又让他闭目,不一会儿就回到了秦州,再也找不见那个道士了。好在仙童所赠的东西还紧攥在手中,他一看,是一方玉印,印文为“国王赵万永宝”。地方当局就把玉印呈送给皇帝。
讲完这个掌故,我觉得自己就仿佛是那个王贵,今天终于如愿以偿,在玛札塔格——通圣山发现了国之重宝!
我们一口气向西走了两个小时,只见玛札山脉渐渐升高,山中的古道也在步步升高,山中一片寂静,只有一些方解石、石英等物,能吸引人们注意,此外光秃秃的,无林无木。
在第一次休息时,我突然注意到:两边山岩都是片麻岩,那是一种质地松软,易于分解为土壤的水成岩,在这种岩石中,怎么能开凿出石窟寺,而其石窟还能在长达千年间不崩坏塌朽呢?
同行人无意中讲了两件不相关的事:一件是听H说,他昨晚在山顶居然见到了观音菩萨现身,还在石窟门前见到几个古装的和尚,并对谈了几句。另一件是提到前不久峨眉山的那件怪事。峨眉山开了一个学术会,会间学者们到山上散步,结果其中一人再未回到现场,怎么找也没找到!
这几件事联系到一起,一下子让我从梦幻中回到现实里。
“别再往前走了!马上回河边营地!”我立即作出了决定。
还好,我们一行40余人,总算一个不缺全回到营地。大家默默地吃了中饭,谁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