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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尽管全书行文简约,措辞极讲究分寸感,但谢彬的情绪、谢彬的志趣、谢彬的思考、谢彬的偏颇,无一不活跃在字里行间。那时虽已是民国,但新疆在“认庙不认神”的杨增新主政时期,其政治结构仍然得益于左宗棠收复西域后所作的那个总体设计,那也正是现代新疆的奠基时期。左宗棠是现代新疆的引路人,他的西征,号称使“湖湘子弟遍天山”,而作为湖南同乡,谢彬单车远征,颇有以后继者自视之意。他可以当之无愧地被称为具有“西域情结”的人,同时他也是民国初期力主“开发西部”的有识之士的代言人。
1917天初夏,谢彬自北疆伊犁越天山,穿过天山腹地的巴音布鲁克土尔扈特蒙古封地,进入南疆塔里木地区的重镇——库车。从库车一路前行,又经阿克苏、喀什噶尔、莎车,于7月12日进驻和阗地区西境的皮山县。
在和阗地区,谢彬完全为其古老历史、丰厚文明所吸引,作了相当深入的考察。《新疆游记》有关和阗地区的那一章,是其最有魅力、最具特色的篇什。
由于谢彬在环游塔里木时,基本上走的清代军台旧驿道,而这条古道在此后不久就荒废弃置,南线,交通干线普遍南移,北线,则退向天山。所以他到过、考察过的很多地方,如今已沦为沙海,而他的见闻,则是中文写下的不可替代的记载。
孙中山先生在为《新疆游记》作序时,充分肯定了谢彬对新疆的考察,并且以“大丈夫”推许。实际谢彬与《新疆游记》都是中华民族取得进步与发展,离不开开发西部这一时代潮流的体现。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二、佉卢文秘史(18)
鸽子塘
进入和阗不久,谢彬就经著名古驿站阿赫栏干抵达了一个叫“鸽子塘”的地方。这儿原是历史悠久、声名颇著的于阗国关防之一,是中外探险家们相当关注的地方。清代西域地名中往往有“台”、“塘”,比方“三台”、“巴仑台”、“松树塘”、“苇子塘”,这都表明该地曾设有兵站,是交通要冲。而谢彬路经鸽子塘时,则一片破败,已是接近被人们废弃了。
鸽子塘的维吾尔语地名叫做“库木拉巴特”,含意是“沙中的驿站”,但斯文·赫定认为,它的名字原应是“国王在沙漠里的行宫”。当然,这并非就是于阗王国时原有的地名,而是佛国于阗死亡之后起的。
在古老的志书《四个伊玛目传》当中,是这样记述鸽子塘来历的:
四个伊玛目的先锋叫穆罕默德·夏克尔,此人是圣裔,又是王族,在出征佛国于阗时,自愿从军。那时,于阗王国有两个国王(一说为将军)当政,一个叫乔克提日西得,另一个叫努克提日西得,他们得知西方喀拉汗王朝部队将至,就在鸽子塘这交通要冲埋伏下500名精兵。当穆罕默德·夏克尔挥师东进时,于此中了埋伏,不幸战死。后续部队把伏兵杀个干净,只跑了一名士兵,他们匆匆把死者安葬在他战死的地方,从此,这儿才被称为库木拉巴特。据说,穆罕默德·夏克尔在重伤时,为了不连累他人,用战刀亲自剖开腹部自尽。腹部刚剖开,立时飞出一公一母两只鸽子,那是他的心脏所化。从那时起,这个和阗的门户就一直为成群的圣鸽聚居之地。
1895年底,斯文·赫定路经此地,见到成千灵鸽在此翔集鸣叫,掩天蔽日,鸽翼成云。行人主动用包谷喂这些无主的野鸽,据说,这是很古老的风俗。当人们喂鸽子时,鸽子很安闲大胆地落在人们的肩头、胳膊上,有时连帽子上也站着鸽子,当地人甚至认为,猛禽如果吃了这里的鸽子就必死无疑。在路边,竖着挂满布幡的长长的杆子,那也许是鸽架,也许是招徕鸽子的幌子。
斯坦因数次到过鸽子塘。他曾冒被鸟啄之险去参观了作为鸽笼的木屋。他也依从当地习俗,亲自给鸽子喂了食。斯坦因是“鼠王版画”的发现者,见到“圣鸽”如云,他马上联想到《大唐西域记》中关于“鼠壤坟”的故事,认为圣鸽代替了神鼠,表明于阗国西部边境有一种十分特殊的崇拜动物的习俗,并暗示,这儿原来就是“鼠壤坟”,只是由于宗教的改变,才成为“鸽子塘”。当他完成了在和阗的探险返回喀什时又路经这里,他再次亲自撒下不少鸽食,并为自己这一来一往7个月间所取得的成就而感到万分欣慰。
谢彬是在斯文·赫定、斯坦因之后路经鸽子塘的。
驿马小憩时,谢彬亲自考察了该地。当地建有一组房屋,都是作为鸽舍而存在的。鸽子数以千计,有像公鸡那么大的老而无毛的鸽子,当地人视作鸽神。在鸽巢边有个古井,为怕被流沙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