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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石忽然发表了这样的议论,令我们都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气,默然无语。
听了他的话之后,虽然还是不能够明白他所说的那种感觉,却很能体会他所说的人的生活。
人从出生开始,确然不可能有真正完全彻底放松、甚么都不提防的时刻,因为从自然环境到人为环境,不知道有多少因素对生命造成威胁。人的一生,就是和无数无时无地不存在的威胁作斗争的过程,甚至于连吸一口气,也要提防空气中是不是存在对身体有害的因素。
然而十分难以理解岩石所说的那种完全可以放松的环境是怎么一回事。
岩石缓缓地摇头道:“总之从进入那地方开始,这种感觉就油然而生,我可以告诉各位,这种感觉好得不能再好。”
不论他如何形容,我们都无法真正感到这种感觉是如何一种好法。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暂时不必讨论这个问题,请他继续说下去,同时我补充:“不管在我们看来,那时候你的言行多么幼稚,你只管照实说。”
岩石瞪了我一眼,象是想分辩他的言行并非幼稚,可是他却没有说甚么,想来是他感到了我也不会明白,不如不说。
他继续?述他的遭遇。
在他向那些动物说话和自言自语的时候,他听到了有声音从远处传来,那声音听来象是呼叫声,可是非常动听,听了使人有说不出来的舒服。
这种声音传来,那些动物就离开了他,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岩石自然而然跟著那些动物一起向前走,一路上留意地上的花草,虽然说花和草看起来都差不多,可是岩石还是很快就肯定,这草原上的花和草,种类很多,都是他从来没有在任何地方看到过的。花朵的颜色,不但鲜艳,而且匪夷所思,无法形容,许多是从来也没有看到过的颜色。
“从来也没有看到过的颜色”这种话,听起来更玄、更难以理解。这种情形,大约在人服食了麻醉性药物之后,才会有类似的反应,例如大麻的吸食者,在一定程度中会有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当然是脑部在不正常情形下活动的结果,高兴一直坚持岩石的一切遭遇都是妄想,倒也有些道理。
岩石不理会我们的古怪表情,继续说下去。
他随著那些动物走出没有多远,就远远看到有一个人站在草原上,那人一手拿著一根长长的竿子,一手放在口边,显然那种叫声就是这个人发出来的。
岩石看到了这种情景,忍不住从心底下笑出来,因为这种情景他并不陌生,这分明是一个牧人正在草原上放牧。虽然那些动物非牛非羊,可是老远看去,那个牧人显然是人。
这时候岩石离那个牧人还相当遥远,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的面目,只看到一个大概。看起来会是一个人,单是这一点,就令他感到十分亲切,很有在遥远的他乡见到了故人之感。
岩石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这时候周遭的一切,实实在太陌生了,使他如同置身于梦幻之中,这种陌生的感觉,会使人产生莫名的恐惧感。
例如刚才他才站起身来的时候,有一只甲虫飞过来,恰好停在他的手背上,他可以看得十分清楚,那确然应该是一只甲虫,大约指甲大小,鲜黄色,有深黄色的斑点,非常美丽。
第一眼看到,岩石就告诉自己,这是一只甲虫。草原上有甲虫,是非常普通的事情。
然而第二眼看到的时候,岩石就问自己:这是一只甲虫吗?
当然那是一只甲虫,可是他的形状和岩石曾经看到过的所有甲虫都不同,而且他的触须在身体的中间,而不是在前面。也看不到他的眼睛长在甚么地方,再仔细看,他的脚也不是六只,而是更多。
那不知道是甚么东西!
一想到那不知道是甚么东西,岩石自然而然产生恐惧感。他是有经验的探险家,经常出入蛮荒,当然知道不知名的昆虫许多含有剧毒,可以轻易致人于死,所以他立刻用力挥手。
他一挥手,那一甲虫一就飞了起来。岩石清楚看到那甲虫在起飞的时候,展开的甲壳不是两瓣,而是四瓣,而且翼翅很大,颜色黄得耀目。
岩石将当时发生的一件小事,?述得如此详细,用意非常容易理解。他是不嫌其烦地要说明他那时候所在的地方是如何之奇特,如何之古怪,一切全是熟悉的,可是一切却又完全不是素来知道的那样!
岩石又举了几个例子:他看到的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