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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这可是我的宫殿!如果不是我带你,你还不知道茅房在哪儿吧?”
莲生撇撇嘴,跟在仍在就礼仪教养絮絮叨叨的太子殿下身后。
待到了茅房,莲生作势要解腰带,太子吓得大惊失色,连退数步。
“你、你要做什么——”语气颤抖得仿佛惨遭调戏的黄花闺女。
莲生向天翻了一个白眼:“来茅房能做什么?撒尿啊!”
“是小解!”太子仰天长啸,双手捶胸,然后迅速转身,“给你一盏茶的工夫,快点办事!”
说完走远了。太子一边走,一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莲生……”心里却想着:不知她是哪个宫的宫女,改天问父皇要了过来。若有这样一个小人儿为伴,想必日子定是有趣得很。
再行出几步,突然觉得不对劲。太子转身回到茅房,却哪里见得莲生的影子。太子大惊失色,这才知道被那个小女娃晃点了,气得狠狠跺了一脚:“好你个莲生!爷记住你了……”
话到最后,上扬的音调里却泄漏出掩饰不住的温暖的笑意。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用“尿遁”摆脱了烦人的太子,莲生运起轻功,全速返回。
脚尖才刚刚点到凉宫前的地儿,就见到一个宫女惊慌失措地等在那:“啊呀,我的小姑奶奶哪,您总算回来了!娘娘为了你,一宿没睡!这会儿凉宫的花瓶都快被娘娘掷完了……”
知道了莲生在太子宫内逗留了一夜,母亲破天荒地大发雷霆。
命人动了家法,把莲生吊在凉宫大殿的屋梁上,踏踏实实地抽了二十鞭。看着皮开肉绽的女儿被人从梁上解下来,母亲早已泣不成声,却说:“你这不孝的孩子啊……你为什么就不肯听娘的话呢?”
二、前尘往事不可追(4)
躺在地上的莲生动了动唇,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发现喉头嘶哑赤痛,竟连一点声响都发不出。只能在母亲盈盈的泪眼中,沉沉地昏睡过去。
莲生这一睡,就是整整九天。
这九天里,她在病榻上,发着高热,辗转反侧。沉沉梦魇却仿佛连绵不断的山岳横亘面前,而她就是那个不幸的、疲倦的旅人,步伐蹒跚地翻越着一座座高峰和低谷。
在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里,她总是看见那个红色的身影。一会儿是她和师傅在梅花林里练剑;一会儿又是师傅带她上观星台夜观天象。偶尔还见到一张灿然的笑脸,右颊上还泛着一个甜甜小小的酒窝儿。
而等莲生醒来,再次见到凌帝,已经是十多天后的事了。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当她再次见到那个被称为她师傅的人时,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天翻地覆,再也无法回到当初。
话说莲生被困影宫的次日,凌帝退朝后,在顿首斋里等了整整一个下午。
从影宫传来的消息让他更加暴躁不安。烦乱了一阵,他突然抬脚猛地一踹,沉重的檀木书桌轰隆倒塌,笔墨纸砚摔了一地,四处闪闪亮亮的碎片欲哭无泪地安静。
但是这并没有能纾解凌帝的戾气,只见他对着书斋外大吼起来:“好你个莲生崽子!出息了,啊,竟敢让朕纡尊降贵地候了你半日!十年前敢叫朕等的人,现在一个个都躺在棺材里!看来我不治你是不成了!”
说话间,抬腿就气势汹汹地往斋外走,恨不能马上冲到凉宫揪起那“莲生崽子”问罪。
然而,眼见着凉宫那飞起的檐角和爬满凌霄的影壁越近,凌帝的步伐却越慢。倒不是因为他气消了,而是因为他突然记起了那个住在凉宫里的“贱人”。
十年前的凌帝,并不是凌帝。
十年前的他名叫顾焱,字子焰,只是先皇众多皇子中不起眼的一个。生母是低贱宫婢的他,只是先皇一夜酒后乱性结出的孽种。从来没有受到先皇正视的他,在十三岁那年主动请缨,随大军前去平定北疆的叛乱。
没有人猜得透当年顾焱这样做的原因,除了他自己。有人认为顾焱想借此契机引起先皇的注意;也有说法认为此举不过是顾焱想借以逃避宫中争夺皇位的斗争。
无论如何,当顾焱以副将身份来到北疆以后,才发现原来军中的将领都是几位欲置他于死地的哥哥的手下。预先得到命令的将领们,自然会好好招呼这位他们从来不放在眼里的七皇子。在一次大型的战役里,顾焱奉命率领一支八百人的先行人马引开敌军的注意。然而等他带兵孤身深入,深陷两万敌军的包围以后,却发现己方的将领并没有按照商定的计划,派兵支援。换言之,他成了弃子。在残酷的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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