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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画画什么似的。也有的很冷、很沉、很静,以致完全不能从他们的形貌中分辨得出:他
们是干什么的?个性是怎样的?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另外还有两人。
一个非常温文、温和、温良的年轻人。
——他有两道柳叶似的眉毛,一张樱桃小口,除了鼻子有点勾之外,他若妆扮起来,恐
怕要比许多女子(当然这受押着的女子除外)都要美丽得多了。
另一人的年纪却是下小了——就算年纪其实不大,但看上去十分苍老,而且衰老。他脸
上就像大雨后给车轮辗过的泥泞道一般,纵横交错,尽是皱纹,像打翻了的腐乳似的,一塌
糊涂。
更可怕的,是他身上还有一股味道。
臭味。
——跟死了七至十一天下面浸着水上面给阳光暴晒的尸臭味。
他是那么臭,臭得连室内的香味都掩盖不了、为之败阵。
尽管是这样,可能因为他的皱纹实在太多之故,看去还相当的慈祥;而且,他前发在通
黑中有一络是白的。
白得光彩夺目。
老人看了那女子,眼睛发出奇异的光彩。——然后他立即再看那女子一次,先得看她的
盈堪一握的腰腹,再看她秀峰柔坡的胸脯,然后方看她的脸。
她的样子美得无依,丽得无端,还有一股内蕴的媚,还有一种外色的傲,交揉在一起,
使她在看来是那么疲乏那么无力的时候,看去仍是那么动人漂亮。
老人突然地笑了起来,英声干巴巴的,“叫什么名字?”他的语音试探着,但一个农夫
用锄头给一条蚯蚓猛然砸了一下,再停下来,看它死了没有。他的语音也是干干的。
“冰三家”。
女子回答,依然无力,柔弱得像心都碎了。
她看来似只是疲乏,并无害怕。好信她是一只蝴蝶、因为太过倦乏,所以连飞也失去力
量。
“犯了什么事来这里?”老人好整以暇的问,他一句一句的问,像把陷阱一寸一寸的张
开、收紧。
“我也不知道。”冰三家微弱的说。
“不知道?”苍老的人扬起了一只眉毛,“你再想一想。”
“我平生不犯事,也不犯法,我实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冰三家悲哀的说。
“哦!嘿!”苍老的人知道自己该发怒了,他便发怒了。“你再仔细想一想:让我来帮
你想一想吧,来人啊,先把他请上‘仙女献桃’。”
那几有一个木架子,上面有几条麻绳。架上、本上、绳上,都沾着凝结的赭块。
冰三家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于,绑在来上,麻绳深深地吸着她的肌肤,几个男人把她的身
子翻来覆去的绑着,像对付一只螃蟹,然后又把她这样悬挂着,像一只给剥了皮的青蛙。
冰三家一旦上了架子,架子上黏着的两三只苍蝇,立即就飞了起来,绕绕着,有时停在
冰三家白玉似的耳上,有时停在她白玉似的鼻上,好像要以它们的侵袭来试验人的耐性,
冰三家索性闭上了眼睛。
地睫毛很长,就算是那么困乏却仍那么美。
(她仍像是一只给钉住了的蝴蝶,就算有翅膀也无力去飞。)
然而外边还是有星光。
在她回前不远,还有几丛花。
可能那都不是开在野地里的花,所以拼了命不顾一切的美着,美得一阵也是美。
7.虎头·斧头·苦头
“冰三家?她不是叶红的女人吗”
“正是好像是吧?”
“她给逮了进来,叶红知道吗?”
“你问我我问谁?”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准备救人哪!”
“先听听她是犯什么事进来再说吧?”
“好呀。”
这是王虚空和丁三通偷偷以“蚁语传音”的对话。
“你现在有没有清醒一些了”苍老的人问她,很和气的样子,“有没有什么话要告诉
我?”
冰三家摇了摇头。
“很好,”苍老的人如鹰爪般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右乳,用力一扯,嘶的一声,一片
衣衫,自右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