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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向哪一人、哪一处、哪一方面进行着手是好。
毕竟,陆倔武也是一个明显的目标。
而且,根据各方面传来的消息:陆倔武似乎也在为龚侠怀开脱。
他想见见陆倔武,看看是“敌”是“友”。
他趁雨势而去。
——就是因为下雨,他想:陆倔武大概会留在家里吧?要是他在家里,我这样登门造
访,他总不至于闭门不见吧!
所以他就去了。
雨大得像在天地间织出不能透视的网。
这是立夏前后的雨。像要预告潮湿过后便是浩荡的炎热一般,连天际厚厚重重的雷声都
像透不过密密麻麻的雨,才吼了半声便收回去了。
时红拿着伞,没有骑马,独赴陆家庄。
在雨里,他原本不好的视线更模糊了。
因为眼前不大看得清楚,所以他不觉摸摸腰畔的剑。
剑在。
他的心就定了。
雨就像一种一落下来就分裂为千万只透明的禽兽一般,在他身旁、附近,四周、左右、
前后、上下,都发出唏唏丝丝的声音,更在他伞上发出暗器打落般的声音。
——那杀气在吗?
在的。
叶红本来因为霏霏霪雨里感到些倦意,还有因倦意带来的寒意,可是,因为那刹气仍然
存在,使他一切疲意微凉都扫荡一空了。
有时,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受到那杀气的鼓舞而活下去。
而且,为有杀气而活得激动。
在伞下,他的手背微微发绿。
一种像一首刚写成的词一般的微青。
可能是因为他视野不清之故吧,心中的视野却是一片清明:
仿佛在二十年前,自己也曾在伞下雨里,赶着路
现在在雨里伞下赶路的,也是自己
二十年过去了,人都不知断了几次肠了,忘却了多少事了,但依然匆匆的在茫茫里赶
路仿佛那赶路的,仍是二十年前的自己!此际,他忽然想起冰三家。
(冰三家在家里吗?雨那么大,她在看雨吗?)
他当然不知道,他忽而忆起冰三家的地方,正是在小雪的那一天,龚侠怀被捕之前,忽
而想起亡妻的所在地。
然后,叶红想起了严笑花。
那女子的音容,在茫茫烟雨里,反而清晰了些
(她会在陆家庄吗?我这样湿着衣衫去见她,她会介意那天我骂她的话吗?)
叶红忽然想不去陆家庄了。
他想去喝酒。
一杯暖的酒。
——江湖烟雨、少年人老,只有一杯烈酒,才能想起已冷却了的心!
这酒,他没喝。
这伞,他没撑着。
他仍然去了“陆家庄”。
——可是,陆倔武不在。
“他和严姑娘出去了。”
没错,叶红心忖,这场雨确是像一场曲折的悲歌。他看见雨同一排排的来,一排排的
去,好像那不是雨而是浪一般。雨水群起而歌,群起而喧,似要预示一场盛夏的威皇。浪淘
尽。鱼龙舞。阳光似乎在很远的天边仍亮着,这场雨大概是下不久了吧,所以越发以一种夺
艳来凶狠着,雨粒斜打在伞沿,溅了开来,射到叶红颊上,像一颗颗突如其来的泪。
也许是因为这一场无头无尾、无边无际的雨
叶红决定去找“新四大名捕”。
3.也许是雪
到了衙门班房,叶红一问,才知道难得“谈何容易”四人都在。
听说他们正在见客。
来客是贵宾。
一个孔目过来请叶红先行坐坐,可是,时红却在外头雨声中仍听到里头有人提到:“龚
侠怀”由于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一直与这个名字生活在一起,所以不暇思索的便掀帘
走了进去。
然后他便看到六个人。
六个他都认识的人。
六个他都见过但都不熟悉的人。
六个人中,其中四人,是“新四大名捕”:易关西、容敌亲、何九烈、谈说说。
这四个人,叶红一向都不喜欢:一、他本来他就不喜欢“六扇门”的“狗腿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