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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见说不上。”叶红清了清喉咙。“八尺门”的龚侠怀犯事了,却犯不着为他费事。
“诡丽八尺门”的龙头,一向交游广阔,有的是一群赤胆忠心、誓死相随的兄弟,且不说江
湖道上的生死之交吧,光说龚侠怀门里的拜把子兄弟,就有八位之多,他出了事,老二朱星
五总会管罢?老三高赞魁总不会袖手罢?这种事哪得他来插手!再说,这几年来“龚大侠”
的名头也算横嚣天下、一时无俩了,如此众聚势强,受点小挫也好。
上回在“临风快意楼”之会,龚侠怀不是对自己夸下豪语吗?“一个人要做大事,便理
不得大多风言闲语。反正就这么几个人,我还得罪得起。咱们既道不相同,就各行其是吧。
反正大道如天,不妨各行一边。”大道如天、各行一边?!唏!现在不是给逮了进牢那边了
么!话可狂在先头了!“反正龚大侠有的是兄弟朋友,他要落难,自会有人替他出头,我叶
某人人微言轻,能做些什么?”
当时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又闲扯到别的话题上去了。
那时大概是大雪过后几天罢。
——怎么到现在还没放出来?!
看来罪名可不算小叶红听了简单的话,稍微遥想了一下,这个天气坐牢,可苦着
哩。不知道龚侠怀那一票兄弟打算怎么营救他呢?
“改天你把饮冰上人和宋再玉兄约来‘红叶庐’茶叙,我有上好的‘双井黄龙’”
叶红打了一个呵欠,伸了一个懒腰,还是向他们两兄弟吩咐道:“先回去吧。”
“要多注意一个人。我从苏慕桥那儿听到一个消息,金将完颜合达派出他的手下第一高
手,代号“曲忌”,据说已潜游在平江、临安、绍兴、建德、庆元一带,并要来苏杭刺杀这
儿的名将义士,以沮大宋军民战志。”叶红一向舒懒的神情,在说到这个人的时候。变得认
真而严肃:“听说这人武功很高,你们要多加留意。不到重要关头,最好不要出手。我宁愿
一无所获,也不愿见你们出事。”
在简单和单简要走之前,叶红又补充道:“或许可以从那个小李三天身上着手。这人虽
然不是个什么人物,但邪里邪气,鬼门路钻得通,容易掌握消息。”
简单和单简也要向叶红报告一件事:
“公子,你要小心一个人。”
“他叫做王虚空。”
“大刀王虚空?”
“是。这几天他来到平江,到处跟人说要找你——”
“找我干什么?”
“决斗?”
“——他说要跟你比一比刀!”
“嘿,我向来不用刀的。”
“他的意思是说:要用他的刀来会一会你的剑。”
怎么又有一个沽名钓誉泯不畏死的人,为了这些毫不实际无聊透顶的名衔,来跟别人过
不去呢!叶红觉得很烦厌。俟“旋风”简单和“浑沌”单简离去后,他一个人踽踽独行,心
里想:人间事有时真够烦呛的,但想要避也避不开。
他忽然有些羡慕起龚侠怀来了:也许,忽然被扣押起来,关在牢里,也没什么不好。这
样反而可以歇一会,清静一下,可不是吗?有的人只关三五天或一年半载,出来后名扬天
下,全了他奸人祸害求义忍辱之誉。
就在这时候,在鹊桥西路那一大片旷雪地里,传来一阵琴声。
叶红开始并没怎么注意听。
可是琴声很古味、很优雅,仿佛是从前代传来,现世才飘进他的耳里,成了一个前世的
知音,悠悠忽忽地来召唤他的神志。
他不禁望向旷野。
铁鹊桥下,除了一弯流水,本来是大阁寺前的技场,而今一片荒漠。大寒的天,除了
雪,还是雪,哪有人影?
——琴声却是从旷野传来?
叶红想去感觉那感觉,但这感觉又飘忽得不可理喻,要抓摸摸不着,不抓摸反给它抓住
了。他一面走一面看,走过了姜行后墙的高楼巷,赫然看见巷中有一个人。长袍古服,披头
散发,正背对着他,盘膝而坐,膝上有一尾古琴,色红而焦,奇声古韵。那人十指奇快,像
弦丝已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