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部分(第4/4 页)
露出疲态,满身灰尘;那马车足有房了般大,四个赶马的家丁,也涎着脸
并不忙于赶路,车中传来尽是狎笑之声。
众人一看,只见那些随从、婢仆、家丁、都是汉人,而车内剧烈抖荡着,隐约有嘻
戏之声,劫飞劫等听得那男声是蒙古语音,便绕过去张望,一个汉人管家模样的人呼吩
道:“贼头贼脑的,看啥看的!”
寿英忙走马凑前,赔笑道:“我说老丈啊,里面是哪个官家爷几,忒也成风的。”
那总管撇起嘴一副妄自尊大的模样儿,不屑地道:“车里是忽图,是市舶司大人之
第十九位干侄儿.岂是你识得!”
“市舶司”是元人通商船舶的管理处,至于这第十九位的侄儿———而且还是干侄
儿——还是有抖不完的威风花不完的财富。在当时:最穷最贱的,还是在中原地区土生
上长的中国人。寿英听了。微微一笑,勒马让开,这时里面了人胡嚷着探身出来,正正
反反给了那总管七八个耳括子,用蒙古语骂道:“你在外边吵什么?打扰了爷们的兴头,
看我不斩了你全家!”
那总管抚着被掴得肿起老大一块的脸皮,苦着脸不敢声张,只狠狠地瞪了寿英他们
一眼,样态却恭顺得像夹着尾巴的狗。
这时只见一双涂满凤仙花汁丹蔻的手,把蒙古人给拖回去,用生硬的汉语学着蒙语
世:“唔,你气什么嘛,让奴家跟你消消——”狎笑之声又不住传来。
然而就在那蒙古人探身出来的刹那,徐氏兄弟已看见那人未及中年,肚腩大大的。
一身缎锦华服,喝得酒气熏人,两腮居然也扑得红粉粉的,在蒙古人黝黑的脸上:红粉
加上酒气一冲,也真红得发黑。
徐鹤龄忍怪不住低声笑道:“涂得像马骝的屁股”
徐虚怀却低声慨叹道:“这些鞑子,一入京城,才几十年光景,就被富贵荣华搓得
像个软面条似的,也忘了他们老子怎么打江山来着”
徐鹤龄听及此,也脸色一整。这时背后忽响起一阵急遽已极的马蹄声,劫飞劫沉声
喝道:“小心——”众人耳际只闻蹄声如风卷狂飙而至,宛似数十铁马,但实只有一骑,
劫飞劫才叫了两声,蹄声已奔近他们身后,众人都不禁将手搭上了剑柄。
关贫贱才翻身坐起,那一骑已越过众人,只见白马背上闪几颗灰黑,如泼墨在一白
缎子上,马前挂着左右八个铃铛,走起来和着蹄声一清一沉,很是好听,红色皮鞍上竟
是一个着蒙古妇女衣饰的老妇,约莫七旬左右,灰发散扬,目如鹰鼻,如隼身手十分敏
捷。人贴在马背上,不管驰得如何快速,她的身体始终不随着抖动半下。众人却都不约
而同,舒了一口气:这马越过自己等人,显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这时老妇人的马长嗥一声,停了下来,原来是截住前面的马车,那妇人一探手,五
指如箕,就将布帘内那大肚脯的蒙古青年揪了出来,用蒙古话骂道:“你好学不学,学
了玩女人,不好好骑马,却坐在这种软绵绵的东西里,你爹爹当年在你这个年纪,可像
你这般软弱无能!他抓弓搭箭射汉人的本领,你还剩下哪样!”
那老妇人看样子像是青年蒙古人的妈妈,他只敢点头说是,不敢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