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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是常曲县一带民间传说的鬼怪,据说山鬼不高兴之时就会爆发洪水之灾,如果是居住在山里的居民就会被它吞入肚中,随着洪水一起吐了出来,其状惨至不可目视。
当下就有几人跪了下来,对着洪浪翻滚的大河说着:“山神息怒,草芥必道把酒祭奉,莫再水相凶示。”
这条大河是长江支流,名叫玉水河,本是盘阴镇的福气之源,而此时在众乡民的眼中变得无比可畏。
救援无法再进行了,马思前吩咐乡亲们把本镇的尸体掩埋了,而另外七具尸体虽然不是本镇同乡,也不好弃之荒野,只能分开埋葬。杨伟青看着母亲的尸身被把把泥土一点一点地盖在了下面,嘴里发出一阵抽搐,终于哭了出来。
他一直憋到现在才哭,是因为之前根本无法相信母亲已死,知道现在看到母亲被埋入土中,才反应过来这一切是真的。他在军队行伍中日日夜夜想活着回家见到母亲,而这时他活着回来了,而母亲却再也见不到他了。
巨大的悲痛让他无法自制,他心中再如何坚强,毕竟也只是个二十岁的少年,哭到筋疲力尽,昏睡了过去。
由于盘阴镇大部分民房都被洪水淹没了,乡民们只好在高地处搭建了临时的木屋。好心的乡民将熟睡着的杨伟青放在最暖和的一个木屋里,他们很好奇杨伟青从军这一年多来到底经历了多少磨难,原本稚气的脸上竟然多了七分刚毅和沉稳。
一直睡到半夜二更,杨伟青才醒了过来,他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一个人悄悄地向盘阴镇头走去。
一个乡民还是发现了他的举动,问道:“这么晚你去哪?”
杨伟青头也不回,口中只说出了两个字。
“报官!”
说道做到,杨伟青独自一个踏上了返回常曲县的路,同样的一条路,来得时候是期盼和兴奋,去的时候是悲痛和愤怒。
走了一夜的路,杨伟青到达常曲城区的时候正好是天色刚亮,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只见一个满脸怒气的少年向着县衙门方向走去,全部跟在后面,准备看热闹。
知县刘炳元是个五十多岁的瘦小老头,此时他刚刚睡醒,听到县衙门前的击鼓之声,睡眼迷离地来到前厅,打了个哈欠,问道:“是何人在击鼓鸣冤?”
只见案台下一个满脸英气的少年说道:“草民杨伟青,盘阴镇人氏。”
“是何冤情,将告何人?”
“我告的不是人,是山鬼!”
杨伟青这话出口,县衙门口聚集旁观人群发出一阵哄笑,中间有人笑道:“这小子活得有点不耐烦了?”
刘炳元也是一脸闷怒,厉声道:“山鬼乃草芥杜撰传说,根本没有其事,怎么会让你含冤?本官念你年少无知,不计你戏弄公堂,快回去吧。”说完又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准备往后堂走。
“大人且慢。”杨伟青急忙道:“草民却非戏耍,前几日山鬼发威,冲垮了河堤,让大水把我盘镇房屋冲垮,害得我家破人亡!”
他这话一出,刘炳元脸色立马变了。杨伟青口中虽然明说是要诉告山鬼,其实含沙射影,在指责县里水利工事做得不够,居然让大水将河堤冲垮,导致百姓受灾。旁观的人知道其意,发出一片议论声。
刘炳元虽然是个糊涂官,这点弦外之音还是懂的,只得支吾其词:“天灾难测,盘阴镇百姓遭受这等劫难,本官深感痛惜,择日定然亲自下访,安抚一方。”
杨伟青不知他为什么要百般回避,便说道:“除了洪水以外,我们在水中还捞上七具尸体,面貌可怖,希望青天大老爷查清缘由,好安定民心。”
刘炳元之前还只是脸上微微不悦,等杨伟青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难看之极,两道胡须微微发颤,狠狠地将手中案尺一拍,怒然吐出两个字——“退堂!”
这样的反应让杨伟青莫名其妙,连喊了几声“大人”,刘炳元还是不理睬他,愤愤然地走到后堂去了。
无可奈何,杨伟青只得离开了公堂,来到县衙门外,看着门口那张大鼓,恨不得把它砸了。一旁的人见他出来,有的默然不语,有得则大是称赞,只有一个白发老者摇着头说道:“孩子,你不明白其中事理,这样告只会惹火上身的!”
他话刚说完,远处三个家丁摸样的人走了过来,对杨伟青说道:“刚才是你击鼓鸣冤吗?”
杨伟青不知道怎么回事,点了点头。
其中一个秃头家丁说道:“我家少爷有事相告,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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