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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叛乱的最终,以汉王谅请降告终。
战争之外,仅新帝的惩办里,谅所部吏民坐谅死徙者二十馀万家。
然,群臣皆奏汉王谅当死,帝独不许,终除名为民,绝其属籍,幽禁至一生。
那一夜,把酒临风,杨广对着他怔怔然神游四方的右武卫将军举杯:“是的,我们该为你的长子祝贺,虽然他鲜血淋漓的背叛了那个于他而言最是亲密的人,虽然他死前会疼痛伤哀到绝望。”
“他解脱了,尽管有那么多他放不下的眷恋。”依旧神游物外,最初的震憾之后,长孙晟再提及那个现在已逝去如风却留深痕于他记忆的少年时,语意里会有钦敬与艳茨深深浅浅,只是,终无法抑制的蹙一蹙眉:“我这样一个父亲,不值得的——如果,他是大哥的儿子,该多好。”
“你的大哥果然就很好吗?”杨广笑,悲悯而讥诮:“或者他够完美,完美如天人。
可又与我们有何不同?
一样的沦入人寰,一样的情生意动妄图抗天,于是就一亲样的被天道诅咒,万劫不复。
三千世界,苦海无崖;红尘万丈,尽是迷途;炼炼之狱,无有飞升!”
龙渊 章十六 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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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魔,冰蓝色的魔。
故于我,倘有什么是必然,当属毁灭,自我的毁灭。
因爱你,悬崖边上舞蹈,抛掷了冰蓝、挥霍了桃红,心之一动处,沦入人寰万劫不复。
命运被诅咒、结局已注定,没什么可怨,也无谓哀悲感伤,我的前路我在走,最后之前双脚不能停。
谁要再求什么飞升?既是苦海无崖,何必又回头?
醉梦生死、歌啸天地,绝灭之前,我的炼狱要绚烂,而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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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己卯,葬文皇帝于太陵,庙号高祖,与文献皇后同坟异穴。
章仇太翼言于帝曰:“陛下木命,雍州为破木之冲,不可久居。”又谶云:“修治洛阳还晋家。”
帝深以为然。
十一月,乙未,幸洛阳,留晋王昭守长安。
丙申,发丁男数十万掘堑,自龙门东接长平、汲郡,抵临清关,渡河至浚仪、襄城,达于上洛,以置关防。
癸丑,下诏于伊洛建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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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元年。
春,正月,壬辰朔,赦天下,改元。
立妃萧氏为皇后,废诸州总管府;
丙辰,立晋王昭为皇太子。
三月,丁未,诏杨素与纳言杨达、将作大匠宇文恺营建东京,每月役丁二百万人,徙洛州郭内居民及诸州富商大贾数万户以实之。废二崤道,开菱册道。
戊申,诏曰:“听采舆颂,谋及庶民,故能审刑政之得失;今将巡历淮、海,观省风俗。”
敕宇文恺与内史舍人封德彝等营显仁宫。南接皁涧,北跨洛滨。发大江之南、五岭以北奇材异石,输之洛阳;又求海内嘉木异草,珍禽奇兽,以实园苑。
辛亥,命尚书右丞皇甫议发河南、淮北诸郡民,前后百馀万,开通济渠。自西苑引谷、洛水达于河;复自板渚引河历荥泽入汴;又自大梁之东引汴水入泗,达于淮;又发淮南民十馀万开邗沟,自山阳至杨子入江。渠广四十步,渠旁皆筑御道,树以柳;自长安至江都,置离宫四十馀所。
庚申,遣黄门侍郎王弘等往江南造龙舟及杂船数万艘。东京官吏督役严急,役丁死者什四五,所司以车载死丁,东至城皋,北至河阳,相望于道。又作天经宫于东京,四时祭高祖。
五月,筑西苑,周二百里;其内为海,周十馀里;为方丈、蓬莱、瀛洲诸山,高出水百馀尺,台观宫殿,罗络山上,向背如神。北有龙鳞渠,萦纡注海内。缘渠作十六院,门皆临渠,每院以四品夫人主之,堂殿楼观,穷极华丽。宫树秋冬凋落,则剪彩为华叶,缀于枝条,色渝则易以新者,常如阳春。沼内亦剪彩为荷芰菱芡,乘舆游幸,则去冰而布之。十六院竞以淆羞精丽相高,求市恩宠。上好以月夜从宫女数千骑游西苑,作《清夜游曲》,于马上奏之。
八月,壬寅,上行幸江都,发显仁宫,王弘遣龙舟奉迎。乙巳,上御小硃航,自漕渠出洛口,御龙舟。龙舟四重,高四十五十尺,长二百丈。上重有正殿、内殿、东西朝堂,中二重有百二十房,皆饰以金玉,下重内侍处之。皇后乘翔�离舟,制度差小,而装饰无异。别有浮景九艘,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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