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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性狷倨,独往来为学,俨然师尊。然饮酒则为赤子,酒后则为婴儿”。对后者我也略有感触。一日对饮,归途中他兴致倍增,欣欣然手指霓虹灯光怪陆离的一家旅馆,告曰那便是“Love Hotel”( 性爱旅馆 )。我说一个人去怕不接待吧,他笑道随便找一个带去就行了嘛,那还不手到擒来!果然“酒后则为婴儿”。顺便说一句,此公乃时下日本国鲁迅研究“重镇”,出了一大本《 鲁迅研究事典 》。还翻译过山东作家莫言的长篇小说。
日本教授的个性(2)
说起来,相对于讲究上下等级和整体谐调的其他板块,大学在日本社会中可谓我行我素的群体,大学教授堪称独往独来的存在。除了法律,他们基本可以藐视来自外部的任何指令,可以不看任何人的脸色。校长学部长学科长形同虚设,一切由“教授会”表决通过。因而他们只看重教授这个头衔。校长以下名片上一般不印行政职务,通常只冠以教授二字。不似我们又是校长助理又是院长又是系主任又是博导又是理事,洋洋洒洒,蔚然成篇,只教授二字总觉意犹未尽。这其实也是对“正处级和尚”之类官本位意识的认同和屈服,身为学人和师表,岂不悲乎!
村上春树有一本随笔叫《 终究悲哀的外国语 》,谈及美国名校普林斯顿大学( 爱因斯坦曾在此任职 ),说该校教员是个相当特殊的群体:报纸必看《 纽约时报 》、杂志必订《 纽约客 》、小说必读加西亚·马尔克斯、啤酒必喝进口的、汽车必开灰头土脸不显眼的、西装必穿皱皱巴巴半旧不新的。否则就要被认为是incorrect( 不正确的 ),受到排斥。总之普林斯顿大学是不混同于世俗社会的自成一统的城堡,大学教员乃是不为社会潮流所左右的学究式知识精英,仍不屈不挠地保持知识人、学者特有的snobbism( 孤高 )。即使日本的大学,村上也认为相比之下已经“大众化”,大学老师已同“工薪族”接轨。也就是说知识分子应有的孤高情怀和使命感在日本已然失落。对此村上颇感困惑。但终归还是希望“世上某个地方保留一两处这种游离于俗世之外的天地”。
而这谈何容易!不讳地说,在我们中国,腐败的浊流已经越过公检法之警戒水位,正在向高等学府和学术圣殿这最后一道防线阵阵扑来。作为置身其间二十年的教书匠,我痛心而又无奈地注视着眼前这惊心动魄的场景。倘浊流得逞,那么它冲毁的绝不仅仅是高校的围墙,而是一个社会、一个民族最后的良知、理想、激情以及高尚而纯正的精神,我们损失的将是最后一方人间净土!
是的,世上某个地方是应该“保留一两块游离于俗世之外的天地”。那样的天地美国有,日本也不能说没有,中国有没有呢?
作为教员,穿见棱见线的西装也好,穿皱皱巴巴的西装也好,穿打工仔模样的夹克也好,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具有激浊扬清刚直不阿的独立人格、超尘脱俗特立独行的高贵情怀和以天下为己任的济世精神。吾不能及,惟向往之也。
诸葛孔明热与村上春树热(1)
如今村上春树在中国“人气”倍增,炙手可热,成了时尚文化的符号,成了城市晚报上的关键词,成了出版社以至书店的拳头产品和卖点。作为“村上专业户”,我自然满心欢喜。但欢喜之余,又颇不服气,心想难道国人之中就没有走俏东瀛的文化名人?若论本田松下日立索尼雅马哈等经济品牌倒也罢了,而文化品牌岂容彼国独专其美( 这怕也是曾以文明睥睨于世的文化大国遗民无可救药的傲慢心态 )!于是趁此番东渡之机东张西望凡事留心。尤其每次逛书店或进图书馆,即使着急赶车也必去“中国文学”专柜专架瞪大眼珠子左顾右盼上下扫描。贾平凹的《 废都 》有了,莫言的《 丰乳肥臀 》有了,陈忠实的《 白鹿原 》有了,史铁生《 我的清平湾 》有了……但翻看版次,一般都是几年前第一版印了一次,而初版初印不大可能超过五万册,影响可想而知。卫慧的《 上海宝贝 》倒是一印再印,据说已卖了二十万册。可惜这个实在高兴不起来。不但高兴不起来,反而忧心忡忡——担忧日本人产生误解,以为中国女孩见了西洋男人个个把持不住,以为中国女性全都得了“自我殖民化”病症。再往下看,但见金大侠《 射雕英雄传 》、《 天龙八部 》等武侠全集齐刷刷一字排开,甚是威武雄壮,但销量远不如在中华故土那般势不可挡。据我所知,译成日文的当代中国小说里边,旅英华人作家张戎写的《 鹤 》——日译本名为《 Wild Swan 》( 野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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