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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出了错综复杂的家族利益。我明白,我早已不再为自己一个人活着。
董婕妤说的对,若想平安活在永巷,我是不可以对任何一个人动心的。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一株野草,怀揣着不切实际的梦想,挣扎着在贫瘠寒冷的大地上苟活。可却也只有野草,才能顽强生存下去。根埋大地,火烧不尽,春来又生。
明渠,或许从头到尾,都只能是一个梦。
☆、六。 巷寒满衣雪
天越来越冷,转眼间已经是二月初了。今年的冬天过得特别冷,冷得让人心寒,我的身体也开始觉得愈发乏力、疲倦,诸事力不从心。但令我欣慰的是,因为我暗中接济北宫之事,我在永巷中的名声逐渐盖过杨氏——我的盛宠与复起,是杨氏始料未及的。沈氏虽死,但杨氏因为我又得盛宠以及抚养沈氏幼子的缘故,对我及其厌恶,凡是都想法子的给我难堪。只不过很多时候,因为陈愈暗中给我撑腰,她也不敢来真的。听宫人们说,她因为我的盛宠,寝食难安,私下不知生了多少闷气。
“啐,老妪活该!”卫美人每次提到这事,都会眉飞色舞的来这么一句——永巷里头但凡家里有背景的,背地里都呼杨氏为老女人,只是当面假惺惺的叫她一声皇后罢了。她们是最乐意见到杨氏失宠的。卫美人仗着自己出身贵胄,自然毫无顾忌。
年前,太子新纳了良娣王氏,杨氏无聊之时便常召良娣王氏入永巷相伴。听杨氏的宫人说,当初杨氏是看好了选了一位淮安韩氏的女子,但太子澈并不喜欢韩氏,唯独重情王氏,王氏这才被选作了良娣。而那韩氏,则被重新许配给了淮南王做孺子。我还听说,那王氏的眉眼仔细看来与我竟然有几分相像,但王氏却及其厌恶我,时常会在杨氏跟前说我坏话。起先,我也不以为然,只是叫那帮宫人们替我多留意一番。直到“不知昭阳殿,只识晗光殿”这句话,被王氏传到了杨氏耳旁。我这才意识到,麻烦大了。
二月初五,杨氏突然发难,召我入昭阳殿听训。
一切,来的那么突然,以至于当时身处一旁的卫美人都惊呆了。
中宫历来便有训斥之权,所谓训斥,轻则三言两语,重则大刑伺候——中宫皇后都是可以动家法惩治妃嫔的。这种明面上的惩罚,通常都是做给外人看的苦肉计,可也有人来真的。昔日废后欧阳氏曾经对敬帝最宠爱的两位美人动过家法,等敬帝去相救求情,为时已晚,两位美人就这么被欧阳氏给打死了。此次杨氏召我,定是凶多吉少。我心扑腾扑腾的跳着,强迫自己安静下来,一旁的卫美人,已经脸色煞白。
“郑才人抱恙,不宜出户。况且才人无过,为何要被无端训斥?”她素来心直口快,豪不理会杨氏心腹一脸气势汹汹的的样子。
“才人还是去听训斥的好,奴婢也只是奉命办事!卫美人你切莫多管闲事,不然小心皇后殿下连同美人一起训斥!”
卫美人出自大名鼎鼎的陶原卫氏,是当今大长公主唯一的亲孙女,身份何等尊贵,就连陈愈也对她另眼相看。虽是美人,但早已位比三公,膝下一子也早早封王。她本来就看不起杨氏,方才听闻杨氏身边的宫人如此羞辱她,眉毛都气歪了,颤抖着伸手就要打过去。
“下作贱婢……你敢!”
我一看不对,赶紧挡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道:“是福非祸。姐姐此刻千万不能冲动,还是赶紧回去避祸的好,切莫声张,免得他人多想……”我握着她的手,刻意咬重“声张”二字,又对卫美人使了个眼色。
卫美人当即会意,冲我眨了眨眼睛。旋即,她哼了一声,佯装淡定,道:“也罢,今日之事本宫不想参与。贱婢你竟然敢折辱本宫,来日有你好看!告辞了!”说罢,也不理会杨氏身旁的心腹还站在一侧,大摇大摆的带着她的随从鱼贯出去了。等那人反应过来,卫美人已经走出门,他们也不敢阻拦。
我这才稍微放心下一点。也罢,今日就听天由命了。杨氏与陈愈“伉俪情深”,虽然杨氏这几年所作所为陈愈已经不满,但二人面上还是十分恩爱的。如今杨氏发难于我,陈愈自然不会愿意明面上与杨氏对着干,多半会牺牲我,任凭我自生自灭。我固然不怕死,可我膝下还有二子抚养,孩子尚且年幼,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们。
趁着卫美人还未走远,我故意放大声音道:“我们走吧,去昭阳殿。我死不足惜,唯恐皇后非难他人,到时唇亡齿寒,永巷人人自危,生怕做了下一个董婕妤……”说罢,我叹息着随她们去了昭阳殿。吴宫人与小萍因为是我的贴身宫人,自然走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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