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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即杨家坪鸡毛巷10号。这时侯的杨家坪已经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像。全国足球甲级联赛首轮赛区便在杨家坪足球场。足球使黄云飞完全放松了对台湾试图打回来的梦想。当地一场四川对阵河南足球队的比赛,四川足球队的前锋巧妙过人轻松连过数人,轻轻一脚将皮球捅进网窝时,黄云飞同志看上去极其平凡的一张脸上,流出了泪花。杨家坪体育场岩石上层层层叠叠坐着的足球球迷,全都站了起来;黄云飞同志热泪盈眶的同时,他完全忘记了腋窝下插着的一支只有七发子弹的斯捷金斯手枪。这个在民国时期视足球为生命的同志,就是这一刻下决心要把一切献给伟大的足球,即便是此人穿在最里层的一件破旧的球衣也是印着10号。黄云飞就是这个时侯把*的利益置若罔闻。当他得知四川足球的基地在成都并将在成都还将打一场比赛时,黄云飞决定要远赴省城去看望另一位抗战时期的朋友,共产党地下交通员潘先生。
这天徐敬回到山城的一间贫民窟,发现暂住在他这里的黄云飞不辞而别了,他惊奇地发现,床头的一口破箱子上压着一张纸条:
徐敬兄台,我此去成都一趟, 数日后回,即日。匆匆。
云飞顿首
徐敬不知这个不速之客为何匆忙而去,是发现了异常,还是另有目的。就在这个时侯,一个户藉民警走进了徐敬的泥土屋。
徐敬回到杨家坪是1957年冬天。徐敬参军出川与日军作战,在部队中结了老乡黄云飞,黄云飞在战斗中不知去向,而徐敬在战斗中加入了八路军,并随第四野战军攻进重庆,后又入朝作战,由部队安排回到重庆进了杨家坪某坦克工厂当工人,并娶妻生子。妻子是杨家坪附近农民,徐敬于是选择住在杨家坪城乡结合部的动物园围墙外,一是种一点自留地,二是这里地域宽阔,空气清新,也算是解甲归田。黄云飞的离去,徐敬并不在意,而徐敬本人对一件事至今仍耿耿于怀。现在那个令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终于睡在了他的一张老牙床上。
大约十天后的一个早晨,人们发现睡在徐敬家里的郁雪红不知去向,躺在门边竟是多年未归的黄云飞!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天的郁雪红走出了杨家坪。
重庆是山城,房子建在石梯之上或石梯下,再或者修在悬崖峭壁上都是正常的。郁雪红走在有座三层青砖白缝的小洋楼的边上,她感觉很奇特。楼的第二层的朱红栏杆上晾满了各种衣物。从楼层与郁雪红俯瞰的楼道有一条小路,刚好与往上走的石梯相接,颇有些江南韵味。郁雪红站立的这一面是石壁,石缝里挺立着一棵青翠的黄桷树。大约上午10点多钟的时侯,从对面楼道里出来一个人。
她想起来了,戴笠的举枪射击的就是一支苏联斯捷金斯手枪。
这一枪也着实有些蹊跷。当年那个与郁雪红*的成都小伙被戴笠看出欲占雀巢之后,晨起时准备离去,走过一座石桥,突然从竹林里蹿出数条狼狗。小伙子一看便知道完了,拼命向小河游去。这时,枪声骤然而起,一会儿,一条极幽静的杨家坪小河荡起浓浓的血水。从这里,一段不为人知的男女幽情,顺着小河渐渐漂远了。成都小伙子留在南岸下浩大衣柜里的书《盒子炮的中国传奇》,其实是一本俄译本,是一个叫基里科夫的俄罗斯人所著。成都小伙子并看不懂。此书是作为重庆首批潜伏特工的联络暗号而已。
1965年6月16日,郁雪红重新拾起记忆,她在楼下仰望了一会儿,发现戴笠公馆的朱红走廊上,转出来一位年轻女子,她拿梳子梳着头,模样很俏,问是不是找人?郁雪红忙回答不是。女子把梳子别在头上,用火钩去捅楼道上的炉灰。嘉陵江上的船笛应声而起,悠扬扬尖啸,久久地回荡在这条僻静、幽深的小巷里。清晨的薄雾还在戴笠公馆的一棵黄桷树上萦绕,淡淡的,看得更清楚的是公馆背后的嘉陵江和江上的点点白帆。
女子进屋去了,走廊上的蜂窝煤炉让人记忆起从前的日子。
郁雪红从小楼院落出来,走过山城的小巷,蓦然听到几声川剧的唱吼:隐隐城楼起暮茄,俏尼姑娘独生嗟叹呀!
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
郁雪红决定要走出杨家坪去看看,她梦想中的江姐一次次在她的脑海里复现。
山城的四月已见得到坡坡坎坎中那些石缝里的青草了,远方的大雁一字儿排开朝长江中的一个小岛飞翔。船笛声每每在这个季节尤其显得悠远而极富诗意。郁雪红回到徐敬那间赖以栖身的泥土屋,那条每天行走在泥墙下的大黑狗,望着她一个劲摇尾巴。这天晚上,附近的一座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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