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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呀小三,你让我说你啥好。我们和这些人不是个人恩怨问题,而是政治立场问题,是革命不革命的问题。你过去是什么东西?在这些人眼里,狗屎不如。是姑姑的革命影响,你才由一个乡野小混混,成为革命造反派。如果你有这种可怕的思想观念,必将被历史的革命潮流所淘汰。革命斗争,不能温良恭俭让,而是你死就是我活。小三,我可告诉你,如果在政治立场上摇摆不定,你的下场跟这些黑五类分子没什么两样,你掂量着办吧。”
“姑姑,我不是你侄子吗,刚才的话只不过随便说说。你放心,干革命我绝不含糊。”
“干革命不是靠嘴巴,而是要有实际行动,揪斗何大菊的事就交给你去办。这件事办好了,我会向县革委会推荐你,说不定你比姑有出息,你必定年轻有为。”
“誓将革命进行到底!”
慕三经过姑姑慕红一番思想教育,一颗动摇不定的心也坚定起来。他带着战斗队,高举红旗,高呼口号,招摇过市,来到魏根生家大门口停了下来,口号喊得震天作响,天天如此。头几天,魏根生心想,你不怕累的慌,愿意咋喊就咋喊,可是几天过去,这帮孙犊子越来越起劲儿,不但影响正常生活,而且使魏根生不能出去巡山,何大菊不能参加劳动,魏根生虽然忍无可忍,必定犯法的事不能做。不愧是战场上过来的将军,有勇有谋。他把大黑狗放开,抄起猎枪蹿了出去 ,对准慕三脚下打了一枪,吓得慕三和战斗队的人抱头鼠窜。
魏根生这一枪打出了大麻烦,正中慕红的奸计。她匆匆忙忙赶到县革委会,在她的知遇恩人,革委会主任面前,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然后来个恶人先告状。
“胡主任,我们的革命造反派,在富山屯揪斗大汉奸小老婆何大菊的时候,她现在的丈夫魏根生,绥德乡护林员,疯狂向革命造反派慕铁生开枪,若不是他跑得快,非得被他打死。魏根生的反革命气焰十分嚣张,致使富山屯的*运动进行不下去。他公然叫嚣,为刘邓资产阶级司令部,为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彭德怀鸣冤叫屈。罪大恶极的是和汉奸小老婆穿一条裤子,极力保护不让批斗,甚至向革命造反派开枪,与人民为敌,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请求胡主任,立刻采取行动,把反革命分子魏根生缉拿归案,使革命造反派扬眉吐气。”
“魏根生,不是那个革命功臣吗?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刘少奇和*,哪个功劳不比他大?也不照样反党反社会主义,照样接受革命的批判。魏根生和他们比,小巫见大巫而已。”
“他们不一样。刘少奇是混进党内的内奸、工贼、走资派,魏根生的历史是清白的。不过,魏根生为走资派鸣冤,就是与人民为敌。向革命造反派开枪,就是自绝于革命的反党反社会主义,就是彻头彻尾的反革命分子。不管他过去有多大功劳,只要自绝于革命自绝于党,就是革命的敌人,一定要严惩不贷。”
“胡主任打算如何处理魏根生?”
“一切由你发落。不过,这得看你怎么让我高兴?”
“我们在谈无产阶级革命的正事,你却来资产阶级的低级趣味,我看你革命也是口是心非。”
“革命,革命,也不是革命者不食烟火。你知道吗?我在接受革命烈火的考验的同时,也在经受你我情火的折磨。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今日相见,岂能错过天赐良机。”
“可是不把魏根生抓起来,我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这个人就象我心里的一块病,如果除不掉,我是寝食难安,哪有心思为领导做贡献啊。”
“好说,我打电话给公安局长,把魏根生抓起来,去掉你的心病,不就万事大吉。”
“这样的话,我就安下心来,好好伺候领导。”
胡主任立刻抄起电话,公安局长不敢怠慢,亲自率领干警赶到富山屯。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把魏根生和他心爱的猎枪一起带走。魏根生一把拉,就把上来的两个干警推到一旁,大喝一声:“你们为什么随便抓人,我究竟犯了什么法?”
“持枪杀人。”
“你好像是个官?”
“这是公安局黄局长。”
“黄局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公安局局长叫申丙乾,什么时候换的黄局长?一看业务不太熟。持枪杀人,那是死罪,我有几个脑袋那么干?再怎么说,我也是受党教育多年的老党员,怎么会干犯法的事呢?你说清楚了,我究竟把谁杀了?你有确凿的证据吗?”
“慕三带领战斗队准备揪斗汉奸小老婆何大菊,你竟然包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