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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火热的眸子,火热得偏执,偏执的仇恨。
“夫人,奴婢一定要亲眼瞧着害死李太医的凶手伏法,以告慰李太医在天之灵!”
我不喜欢小沅眼中那种阴狠的炽热,本能的反感,想要拒绝她,不料小沅却提前一步看出了我的反感与排斥,慌了神地不住磕头,“求夫人成全,求夫人成全”
阿满不忍,“夫人,看在小沅情深一片的份上,夫人便应了她吧,也当了结了她一桩心事。”
了结?阿满用了一个很好的词,用到了我的心坎上,是啊,了结,我也想了结,却不知从何了结,如何了结。
“小沅,你起来吧,我带你去天牢,不过,你要答应我,绝不可由着性子胡乱生事。”
小沅立时欢天喜地,满口应承着,喜滋滋地过来扶我,“阿满姐姐,我陪夫人就行了,你就别去了。天牢,总是个晦气地方,能不去,还是不去的好。”
阿满原本不肯,无奈我站在了小沅这边,小沅的话有道理,天牢,的确是个晦气之地,能不沾边,还是不沾边的好。
我和小沅登上马车,内侍关上车门,扬鞭喝斥,马蹄声声,踏着路面,拖着车轮轱辘轱辘向前滚动,平缓的节奏,颠簸,像幼时坐在母亲的摇篮中,困意袭上心头。
“夫人,你的脸色很差,是昨夜没睡好么?不若靠在奴婢身上,小睡片刻。”
刹那的恍惚,似曾相识的记忆。
苏云昭温和地拍拍我的手,“子服,累了么?来,靠着我,睡会儿吧。”
那一年,是本始元年,廉子服十五岁,苏云昭十八岁。
那一天,也是这么个早晨,我半倚着苏云昭,也是小睡了片刻,再睁开眼,已是宫内宫外两重天。
从那天起,我进了皇宫,也许便是从那天起,我就已经把自己断送。
身心俱疲地靠向小沅,她的肩,比苏云昭更加柔弱,那纤细的骨骼,几乎弱不经风,被我压得往旁边侧去,侧倚着车壁。
我该起身的,可自己实在太累了,便是动一根小手指,总也是心懒意倦。马车里,散发出一阵一阵清新好闻的香气,而我,便在这香气里,酣然入眠。
惊醒,缘自小沅的推搡,“夫人,夫人”
乍然的浑沌,惊惶之感更甚,“怎么?到了么?”
一问之后,惊色骤去,唯留惶然。
到了?到了哪里?如果当初,我能够先弄清楚我们要到哪里,然后再上马车,是不是,我和苏云昭都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小沅口齿清晰地告诉我,这条不归路,我已经走得太久太久了,没有办法再回头,便是回头,也已经找不到来时的方向。
“回夫人,天牢已到,已有内侍进去禀报。”
“哦。”我应了一声,不是为了应小沅,而是为了听见自己声音,让自己暂时摆脱那惶然。
静静地坐在马车里,等着天牢的守卫来迎我。这是皇帝妃子应该享有的尊崇,虽然我并不享受这尊崇。
又过了一会儿,车外响起略显凌乱的脚步,由远而近,恭谨谦卑,“卑职拜见夫人。”
小沅打开车门,首先探身而出,下了马车,跟着向随后的我,伸出胳膊,我弯腰起身,蓦然间有些头重脚轻,继而浑身绵软。
好在,这突如其来的晕眩与无力,来得快,去得也快,随即便恢复正常,我只当坐车坐得麻了,并未放在心上。
正准备再次站起,这时,进去通禀的内侍向我道:“夫人,咱们似乎来迟了一步,霍氏一干案犯已然离开天牢,押赴刑场。”
我闻之愕然,来迟了?怎么可能?不是说午时才行刑吗?这么快③üww。сōm就押走了?
下意识地问:“他们走了多久?现在什么时辰了?”
那守卫答道:“回夫人,已然走了有些时候,此刻距离午时,尚有半个时辰。”
我又是一怔,还有半个时辰就中午了?不相信地抬头望天,天空是一片茫茫的白,尽管没有太阳,却仍是白得刺目。不由得眼珠子酸胀,耳边内侍在请示:“夫人,现下该去何处?是回宫,还是赶去法场?半个时辰,应当还来得及。”
立时有个声音抢着下决断:“自然是法场了,还不赶紧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头脑忽然迟钝了许多,等我反应过来,小沅已经上了车,把我往里推,不住地催促那驾车的内侍,“快,快呀!若是错过行刑的时辰,我唯你是问!”
内侍连忙答应着,跳上前座,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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