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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还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安星的脸已经像入夏的樱桃一般,红成了绛色。
她抬起一直垂着的头,顾不上许多,只问:“你看到了,对吧?”
“什么?”何光熙眼光一转,轻笑着点点头。
“这种时候,不应该摇头吗?”
何光熙摇摇头,说:“我可是个非常值得依靠的人,怎么能满嘴谎话?”
安星气得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展开两只手,比划着说:“这个世界上的谎言分两种:一种是需要道德抵制的欺骗;另一种是在恰当的时刻,化解尴尬的善意。”
“有什么区别?我永远不想对你说谎。而且,我在表白好吗?”
反应过来立场的何光熙,跟着站起身。
他自上而来的目光,让安星无法再躲避,她下意识的后退,也颇为理直气壮的回说:“为什么是现在?”
何光熙恍然大悟,“你不会是以为我仅仅是出于‘负责’的态度才说的吧?我是真的……”
安星感受到从旁边照过来的车灯时,已然来不及走开。而且刚刚恢复的中枢神经,似乎又陷入僵直状态。
一瞬间,发白的灯光照进空荡荡的脑子里,她只后悔刚刚没有好好回答眼前人的话。
大仲马曾在《三个□□手》里写到,“谁若是有一刹那的胆怯,也许就放走了幸运在这一刹那间对他伸出来的香饵。”
朝她驶来的车子开得飞快。
安星还有不顾一切奔向他的机会吗?
☆、第052章
尖锐的喇叭嘶吼着向前,安星眼前一黑,身边卷起的风,吹动她厚重的衣角。一瞬间安静下来的世界,只有揣着的心一抽一抽的搅动着。
她从拘谨的怀里挣扎脱身,怔怔的看着何光熙,煞白的嘴唇慢慢抖出血色,声音沙哑着说:“你疯了吗?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何光熙看了眼身后车轮留下的十字花纹,轻笑着说:“所以,不要再考验我。我是真的喜欢你,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
凉风习习的夜,刀子一样雕刻着他们身处的这个被冰冻了的世界,安星却觉得拂过脸颊的风带着四月天里的和煦跟温暖。
她伸出手。
“回家。”
那两个音节美妙的像是夜莺在歌唱。
“回家。”
另一个声音激动的如同看到寒山顶上生出了鲜活的花。
雪从天上打着旋落到地上,他们牵着手,走过马路,淌过明灯,迎着鹅羽似的冰晶,不知不觉,白了头。
何光熙的手抓得更紧了些。
他们相视而笑,在车前回看身后留下的两串脚印,一团氤氲之后,它们慢慢变成了两条线,朦胧却又清楚,一直到家。
车在雪停前停下,推开院子的大门,何光熙一眼就看到前两天被太阳融化掉的雪人,残缺的、无精打采的,立在那儿。
“这是春天前,最后一场雪了吧。”他旁边的人忽然有些感伤似的说。
有人悲秋,有人伤春,安星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煞白,肃冷的冬天如此恋恋不舍。她伸手接着雪花,一片落在指尖,一片飘到掌心,眨眼间就化成了水珠,像两滴泪。
一半忧伤,一半明媚。
“进去吧,外面冷。”
何光熙拉起一直牵着的手,一步不离的和安星并肩而入。
“在这里等我。”
安星点点头,听话的站在客厅中央,身后的沙发终于变成了形同虚设的家具。她的眼光跟着何光熙上了楼,也不知道他快着步子,焦急的跑上去是要做什么?
没一会儿,楼上紧闭的房门松动了些,跟着从里面走来的依旧是那个“乡土气息”浓重的男人。
安星抿嘴笑了笑,果然佛要金装,人要衣装。
“笑什么呢?”
安星耸起肩膀,说:“没什么。”
何光熙细细品味了下,断然否定道:“不可能!你刚刚在医院,一睁开眼睛,就是这副表情。路叔叔跟你说了什么?”
“我什么表情?”
“全身心的,无法抑制的……”
“……美丽?”
何光熙叹了口气,佩服的点点头,“果然是世界上第二自负的人。”
安星一手握拳抵住另一只摊开手的掌心,四两拨千斤的回说:“承让!”
何光熙凑近了,翻动她的手掌,把一个扎着淡粉色蝴蝶结的扁长白盒子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