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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夜雨评
传神文笔足千秋;不是情人不泪流。 可恨同时不相识;几回掩卷哭曹侯!
一部《红楼梦》,写尽了春恨秋悲,儿女柔情,也成了文坛上永恒的话题。说实话,现在有关评析《红楼梦》书实在是太多了,余英时先生曾说,《红楼梦》是一个碰不得的题目。李田意先生也说,“斩不断,理还乱,是红学”。诗人邵燕祥写过一篇文章,也说《怕谈红楼》。所以,写好评《红楼》的文字,是相当不容易的。
于是,有些书为了哗众取宠,就故弄玄虚、捕风捉影,以探佚考据为名,将《红楼梦》解析得光怪离奇,几乎成了一本《推背图》那样的鬼书,正所谓“反认他乡是故乡”,对于《红楼梦》小说本身的艺术魅力却研究得少了。
对此作者有深刻的见地:“《红楼梦》自是一个冰肌玉骨的女孩儿,却无端地被穿上了一层层的绸缎衣裳,插金挂玉,掩盖了本来的面目。其实在本质上它就是一本古典白话小说,不必总想着在所有字句的夹缝里,都看出某种微言大义来。”
这段话说得太好了,江湖夜雨顿生英雄所见略同之感,对此书越发喜欢起来。《红楼梦》之所以成为一篇不朽的名著,并不在于那些什么政治隐寓之类的东西,而是她写出了世态人情,写出了“霁月难逢,彩云易散”这样的无奈,人类社会在发展,科学在进步,但是人世间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事物求不得留不住,我们还是不得不一次次地感叹:“脂肤荑手不牢固,世间尤物难留连。难留连,易销歇,塞北花,江南雪。”这正是《红楼梦》本身永恒的魅力。
《俗眼看红楼》名字虽自称“俗”,那是作者谦词,和曹公自称《红楼》为“荒唐言”同一道理,这本书并不流俗,书中生动细腻地将红楼儿女的缕缕思绪,点点情怀爬梳钩沉,并和现代社会中的人性相印证,说古论今,饶有情趣。比如由贾珍联系到唐明皇,以“乐羊子妻”的故事说宝钗,让林妹妹遭遇金庸武侠世界里的人物,都是他人未曾有过的奇思妙想;而落魄的世家子弟贾芸的生存状态,王熙凤臧否人物的青眼与白眼,刘姥姥在世事沧桑中打磨出来的通达智慧等等,又借书中人说人间事,幽默之中透着几许冷峻深沉。
“俗眼看红楼”看得细致入微,入神入骨。绝非泛泛而论,人云亦云,生吞活剥,做些搬字过纸的活儿。而是将《红楼梦》中的一动一静,一颦一笑,都十分传神地给我们描绘解读出来,于世情、文字之中,进退无阻。这得自于作者长年浸淫于红楼中的功力,更来自于一颗纯真灵秀之心。
本书的作者郑鉴网名溪花禅意,和我在现实中并不相识,只是网上神交。但正所谓“白头如新,倾盖如故”,我们顿生惺惺相惜之感。他与姐姐郑沄同为自由撰稿人,这本书是他们首次合作,将自己的才思见解奉献同好之余,也作为对“姊妹连床听夜雨,椿萱分韵课诗篇”的童年光阴的一种纪念。细读之下,书中一方面有大开大合的豪迈气度,一方面又有细微如发的绣花文字,可谓粗中见细,相映生辉。
夜凉如水,月华依旧,倦而倚枕,携此一书,如赴一场众味横陈,回味无穷的精神盛宴。不亦为人生一乐乎?
——江湖夜雨 。 想看书来
前言
前人有四部书可供我们翻来覆去地读,实在是莫大的福气。
“文字是对人的童年经历、青春体验和无数生命记忆的唤醒。”
看“西游”,不免被取经路上的怪异分了心,看兴衰成败的“三国”又纯如隔岸观火,《水浒》也写了市井,但它推祟的是豪侠之气,儿女情怀无立足境。
四部书之中,离我们最近的其实还是《红楼梦》。鲜花着锦的宁荣二府虽不是常人所及,但是每一个小院落里都在时时上演着类似的故事。吹去饮食起居的浮华,红楼之中,只剩下今古无甚差异的世态人心。
自幼读红楼,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生命里的苍凉与感伤之美,是午夜梦回时的恍悟,无需有人在旁指点解说。《红楼梦》自是一个冰肌玉骨的女孩儿,却无端地被穿上了一层层的绸缎衣裳,插金挂玉,掩盖了本来的面目。我有个表弟,学汉语言文学,在教授们的指引下先看考据后读红楼,生生把一个有灵性的孩子给荼毒了。转来转去,他忘记了《红楼梦》在本质上就是一本古典白话小说,总是想在所有字句的夹缝里,看出某种微言大义来。
难道定要把《红楼梦》弄得跟考古似的,每个人物必都要着落在原形上?当年池莉作《生活秀》,武汉汉正街上,立刻有卖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