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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处能为汉人争气就行,你不是老想做一个不世出的英雄吗?现在不去应考,天下澄平已久,你又到哪里去找异路功名呢?”
羹尧不由慨然道:“老师,您不但传了我文武学艺,并是指我迷途的一个绝大恩人,今后我如得志,决定善用你所传的学艺去替祖宗补过,替汉人争气。并且把您给我的这一部诗文,将来向有志之土广为流传,您说对吗?”
说着,起身纳头便再拜下去。
肯堂笑着扶起来道:“你能如此,便不负我三年苦心,也不负你这杰出的聪明才智。不过这部时文,并非我所评选,实在是一位大明遗老吕留良先生的著述。他因为一般读书人,都只知道有功名而不知其他,所以才把这夷夏之防的大道理藏在时文里面,好让那些热中功名的士子,在巴干功名之中,稍微激发一点天良,或许为汉人留一点剥复之机,所以他才自名留良,出家以后,又号不昧上人。这部书本来是他托我带进京来觅个传人的,既然如此,这个责任便托付给你吧!”
说罢不禁颜色欣然。师生二人自此之后,情份更笃。不久,肯堂便通知希尧说羹尧学业已成,可出院应考了。恰巧遐龄也从湖广回京陛见,一闻此言,不禁喜出望外,讲师之外,再唤来羹尧一谈,不但彬彬有札,远非昔日顽劣之状,而且所学竟极渊博,对于时文更是才华横溢,绝异寻常,这一喜更非同小可,乃母年夫人三年不见爱子,更是如获异宝,和丈夫长子一商量,立刻准备了五千两银子庄票,和一封湖广巡抚衙门总文案的聘书,命羹尧送去。谁知等羹尧回到书房一看,不但老帅踪迹不见,连伺候他的喜儿也不知去向,只在自一己桌上放了一封信,正是肯堂的笔迹,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仆本江南布衣,偶游京华,原不耐久居,徒以公子人中惊鸾,勉留三载,实欲藉我涓埃,以为他日山海之益。令幸学成,则当身退,料知尊翁必有后命,惟有不别而行,庶免两难,喜儿本胜国孤臣之裔,屈身厮养,似非所宜;故带以俱去。素行不羁,尚望代陈苦克 恕我狂澜。 友生顾肯堂留草”
羹尧看罢不由一呆,心知老师既去决难追寻,只有拿了那封信上见父兄,遐龄不由大惊失色,各处派人寻觅,哪里寻得着、心中虽深恐主子见责,只硬着头皮据实密奏,谁知这位有名的康熙大帝,闻奏,只淡淡的说了一声“知道了”,并未追究.反恩赐有加。这件事,遐龄心中。始终不解、直到二十余年之后,方才明白。
第一章 邯郸奇遇
那是三年以后的事了,这阿飞式的羹哥儿,已经长成了一表人材,而且,他已完成了当时读书人两重功名,中了秀才和举人。在—般贵介子弟当中,提起年府的羹二爷,谁都得说一声,少年英俊,真像个玉堂人物。同时,因为羹二爷好友异常,只有一技之长的,无不虚心延纳,朋友如有缓急,真到不得解决的时候,只要向羹二爷说一声,出钱出力,决无吝惜,而且做过拉倒,不但不挂在嘴上,就有第三者问起来,不是真知已决不承认,因此更加名动九城,上自公子王孙,下至街坊混混,便有灭人的难事,往往只要羹二爷一言立刻可解。他的任侠义主几乎无人不知,这比他本身的功名,和父兄的声势还要来得大。但是羹二爷虽然豪气如云,对待宾客却虚怀若谷,只有一项是他的弱点,那便是权势地位比他更高的,却决不奉承,只要对他稍有拂逆,便毫不客气,当场给你以一个极大的难堪,决不怕因此触怒权贵,所以乃父遐龄和乃兄希尧,对他又添了一重新的心事,便把他送到武昌去,在遐龄官邸读书以免意外。谁知到了湖北不上一年,偏偏适逢大比之年,又不得不让他回京会试。虽然数千里长征,羹尧因为师传绝艺在身,复值天下澄平已久,只携了老仆年贵一人,便束装就道,绝没有把江湖险恶放在心上。一路晓行夜宿,出了湖北境,又穿过河南境,渡过黄河看着已到直隶边境,路上越发平静无事,只流寇之乱,疮痍未复,景象十分荒凉。这一天行近邯郸,那正是古赵国的都城,羹尧在马上想起当年七国争雄,和平原信陵两公子的史迹,再看眼前一片萧条荒凉景象,不由感慨万千。入城之后,天方晌午,本可再赶一站,但因这是一个战国名城,应有不少名胜古迹可供凭吊,打尖之后,便在城南一家高升栈住下。洗去面上征尘,命年贵在寓中看守行李,独自一个缓步出了店门,向街头信步走去。行不多远,忽见一座道观。门前匾额上大书着古吕仙祠,入祠再一细看碑志,原来却是吕翁一梦黄粱唤醒卢生的所在,不由唾了一口道:“世间那有这等事,这不过方士故作神奇藉以惑人而已。”
说罢一笑,便待转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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