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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
姜颜抬眼望去。这儒生眼神中的轻蔑是如此熟悉,与那日程家叔伯们谈论起程二姑娘时的眼神如出一辙,冰冷,厌恶,像是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
魏惊鸿收拢折扇,手搭在案几上歪歪扭扭的坐着,嘲弄道:“岳和,你是吊死鬼转世么,舌头这么长,倒像个长舌妇!”
姜颜嘴角笑意更浓,依旧撑着下巴,连个姿势都没有改变分毫,只望着那名叫岳和的儒生懒散道:“若真像你所说的那样,你岂非还要感谢我为你们除去劲敌?否则只要有他在,某些人永远只能如败犬一般嘤嘤狂吠。”
岳和本有些瞧不起女子,无奈姜颜才学技艺处处压自己一头,他平日积怨甚多又不敢发作,今天本想借苻离的事出一出心中的怨气,谁知偷鸡不成反蚀米,反被魏惊鸿和姜颜联手嘲弄了个透,顿时气得面色一阵青一阵红。
姜颜气定神闲道:“我若是你,便会将这落井下石的功夫用在研读经史上。否则即便是走了十个苻离,你也照样摸不到前三甲的门槛儿。”
岳和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反驳,只好灰溜溜走了。
从那以后,国子学少数人依旧会拿姜颜和苻离说事,不过也只敢私下议论一番,无人再去伶牙利嘴的姜家娘子面前自取其辱。
六月底,国子监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博士厅内,苻首辅一身绯红的圆领常服,头戴乌纱帽,伸手接过冯祭酒亲自奉上的茶盏,低头吹了吹茶末,这才对下头施礼的姜颜道:“本官冒昧请姑娘前来,是有几件事想同你商量。”
公事公办的口吻,标准的谈话开头,姜颜大概能猜到他要谈的事多半与苻离有关。
她站直身子,言语恭敬,姿态却是不卑不亢,淡然道:“首辅大人请说。”
第41章
室内再无外人; 苻恪这才放下茶盏; 审视着姜颜道:“我从未见离儿对谁如此上心过,你算是头一个。既然先父给你们定了婚约; 苻家也不会不守规矩,你们两情相悦,又到了适婚年纪; 成婚只是顺理成章的事。”
姜颜本做好了被苻家阿爹要挟还玉毁约的准备,甚至连回击的腹稿都想好了,谁知对方竟来了这么通情达理的一句,将她一肚子话堵了回去。
听苻首辅的语气; 似乎没有想象中那般抵抗姜家。可阿爹不是说; 苻首辅很不赞同定国公订下的婚约么?
直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姜颜将飘飞的思绪收回; 定神问道:“首辅大人可有条件?”
“你倒是聪明。”苻恪依旧动了动嘴角; 似是笑,又好似没有。他的眼睛深不见底; 仿佛能看穿对方的灵魂; 缓缓道; “苻家家风甚严; 绝不允许新妇抛头露面。今年年底; 你便回兖州勤修《女诫》和女红; 苻家自会备厚礼上门提亲。此乃我要说的第一件事。”
果然没那么简单。姜颜十六有余的年纪,自问看过不少书籍,偏就《女诫》一字也未曾读过。在她看来; 夫妻之间就该像阿爹阿娘那样互敬互爱,而不是什么“丈夫驾驭妻子,妻子服从丈夫”,好好的夫妻之道,弄得跟驯养牲口似的。
她嘴角挂着淡笑,忽的抬首道:“首辅大人,请恕学生无礼。我并不觉得读书和婚恋之间,存在什么不能共存的冲突。”
“当你选择去融入苻家的时候,就必须接受这边的一切,包括为妇之道。应天府中权贵遍地,各家夫人之间的联络往来必不可少,你将来身为长媳,若无娴静内秀之态,如何能撑得起苻家的台面?”
见姜颜沉默,苻恪继而道,“还有一事不妨告诉你,近日内阁与东宫为女子是否能参加科举而颇有争议,即便将来女子真可以参加科考,朝堂之中也绝不允许男女官员通婚,以免结党营私,祸乱朝纲。也就是说,你与离儿之间只能有一人在朝为官,为父者,自然不能让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而自毁前途。当然,你若不走仕途就更无须留在国子监内,早回家筹备婚事,相信离儿也会很开心。这便是本官要说的第二件事。”
熏香在空中聚拢又散开,那香味弥漫在长久的沉默中,仿佛也变得苦涩起来。
以前,姜颜只觉得‘科考之路’是天上的星辰,是遥不可及的奢望,可真当这一点奢望都成为泡影的时候,心中又难免不甘……莫非国子监对于女子而言,真的只是嫁人的跳板?
杯盏触碰的轻微声响唤回了姜颜的神智,她抬眼望去,苻首辅端起已经温凉的茶水饮了一口,声音不似先前那般运筹帷幄,缓缓道:“第三件事,是个不情之请。我想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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