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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境,梦果儿自然也难受之极,正想不出该如何劝解,他竟衣袖疾拂,将身侧的女子扫下了悬崖。
“娘亲!”
梦果儿一声惊叫,冲出去后方才醒过神来,想要拧身回返,却怎么也提气不成,眼见要跟那尊假人一样,落进海里尝尝做琉璃的滋味,好在凭空里射出一匹白练拦在她腰上,阻住了瞬间坠落下去几丈的身形。
那白练的另一端,自然握在梦魔的掌中,他的手修长白皙,细致柔和但不显柔弱,随意的捻起两指,便承住了她一身的重量。她的身子悬在半空,惊急之下正要出言求救,抬头却猛地见他神色有异,表情决绝,双目赤红,竟不知为何而现出几分魔性来。
梦果儿抬头望去,见崖上梦魔的身影巍然挺立,一道冰轮挂在他的头顶,衬着身后的万里银辉,原本苍白的脸色晦暗得很,神情模糊不辨,只余下一双赤红的眸子泛着淡淡的幽光,看来分外的惊人。
明月在天时阴气极重,对于真正的魔道中人看来,正是摄取灵气的最佳时机,也是修为最强的时候,对于竭力压制魔性的人看来,却是神魂最容易失控的时候,他不会不知该当避讳,定是因为方才情思纷乱,才会一时间忘了顾及这点。
若只是道心紊乱也就罢了,就怕邪念丛生做出什么失控的举动,梦果儿无暇细想,大声唤了他几次居然没有丝毫的反映,虽说是自己的至亲之人,此刻被他定定的垂眸睨视着,她竟莫名的生出一种错觉来,他莫非想要松手?
掉下去变成琉璃人虽然可怕,倒还有方可解,就怕他会失控到再去伤害别人,多伤一人便多一份罪孽,这是梦果儿绝对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有那条情思在,若是挥鞭缠住青石,自然就可以回到崖上,她此刻却是不敢妄动半分,匆忙自仙霞兜中取出九孔翠玉箫来,一端轻抵在唇上,气息所至,疾拂的指尖顿时有箫声溢出。
一个约定
天地宽广,宇内昂扬,雪花盈跃逐风曼舞,素洁无垠不染尘气,大地好似一张未经涂写的白纸,一株寒梅开在雪中,傲骨冰心唤来春风飞度,令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高山雪水化作涓涓清流,渐渐聚拢成一道洪流,翻滚着似乎要淹没一切。轻舟被巨浪急速推动,在浪尖上几番浮沉,躲过重重险滩礁石,终于冲出困境,却惊起几只白鹤冲天而起,云端之上任它遨游。
高逾万尺的苍穹,有金雕无比的勇猛,尖嘴利爪几番追逐,如影随形般想要追捕猎物,白鹤却已飞在天之最高,化作缕缕祥云,带来一片祥瑞之气,庇佑众生。
狂风怒号,吹走漫天的浮云,空留下惨淡淡的天幕,叫人看了了无生趣,重重阴霾之中忽有一道炫光罩下,如同骄阳般洒下金芒,就连漆黑的苍穹都被它照亮了,天地之间终于恢复了最初的安宁。
通极音律的师兄常说,千般滋味何处闻,无限情怀尽曲中,弹指有神,气破心障,妙曲通神魂,某些特殊的妙曲更能干扰人的神智,各分清浊正邪。
梦果儿方才所奏的那一首,本是一曲琴箫合奏,两种乐器分别代表正邪两气,琴调多低沉晦暗,箫声多清亮激扬,以箫声起也以箫声结束,意为邪不压正,也可以分做琴与萧的独奏,正是自上古时候流传下来专门用来帮人清浊气正神魂的。
只是,她虽听过几次曲谱的解说,却对指法掌握的并不熟稔,无法用纯正的仙法催动,情急之下更不知奏出了几分意境,好在那九孔翠玉箫是件不俗的法器,奏完紧盯着崖上之人打量,梦魔双眼中赤红不改,照旧定定的不言不动,照旧垂眸凝视着她,怎么叫都没一丝反应。
难道那萧曲一点效果都没有?难道魔性难抑的后果就是站成个木头人吗?
梦果儿曾听师兄说过,魔性难抑时道心不明神魂紊乱,会做出很多离奇的举动,小到神情呆滞,大到伤人害命,却从未见过真正的疯魔之人,加上关心则乱,一时间再也想不到别的办法,虽然脖子仰到酸痛,腰上被嘞得又疼又麻,屏气凝神眼睛眨也不眨,全身倒不敢妄动一分,只能心急如焚满面担忧的望上去,静观其变。
这一场疯魔既然起于情思,或许梦魔眼中看到的已经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与她的容貌极其相似的至爱,他心中定然有着一场旁人无法揣摩到的天人交战,不言不动,实已是竭力压制魔性的最好结果。
好在他片刻之后发出一声轻叹,眼中的赤红瞬间消散,手指微动将人给摄了上去。那一声叹息轻浅却悠长,其中含的定然有万种情怀,梦果儿只听出了一种,那是历经了五百年岁月都没有消散,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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