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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昏昏沉沉,醒醒睡睡,一时是在梦里,一时又听到有人说话,分不清哪个是幻哪个是真。
干裂的嘴唇被温水滋润,他似乎听到有低声的啜泣。
宗玥……
是了,昨晚他被困在堂屋给族人打了。
难怪会这么难受……
他想抬手摸摸那个哭泣的人,告诉她自己没事。可是手臂却重如千金,他连手指都动不了。
他混混沌沌想,该不会是打废了吧?
废了也好,废了便不用画画,反正那些东西也没人看,也不值钱。
他有些唾弃自己这庸俗的想法,又在思考这种俗气的想法是哪里来的。
哦,似乎是安德烈说的……
安德烈!
他被这个名字吓得心口一缩,受惊的心脏通通直跳。
想抬起右手摸摸心口,却发觉那只手冷得像冰,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身上滚烫却有一只手是凉的……
冰凉的手突然被握住,小心翼翼把那只手拢在手心,干燥温暖的手掌终于让那只手舒服一点。
应该是宗璋吧,虽然从小对谁都一副不爱搭理的样子,三个小的里面,那孩子却是最细心、最体谅人的一个。
他有些欣慰,睁开眼,看到小男孩垂着头坐在旁边,他轻轻了唤那孩子一声。
那人抬起头来。
确是一张鲜血淋漓的脸!
“宗璋——!”
安德烈被猛然一抽的周宗瑜吓到,看到男人张大双目剧烈喘气,似乎是被噩梦惊扰,全身都抽搐颤栗。
放开拢在手心的,因为输入的液体而冰凉的手。安德烈起身贴近男人,轻轻抚摸他沾满汗水的额头,顺着头顶一遍遍摩挲,让那人冷静下来。
不知道他做了怎样的噩梦,惊恐颤抖的眼球覆着一层泪,刚才似乎还嘶哑喊了一声。只不过高烧让男人的声带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声呼喊只是一个细小的气音,他没听懂男人究竟要说什么。
疼惜亲吻男人的眼睑,放软嗓音低声安慰,男人终于渐渐平静,小声抽噎着又昏睡过去。
安德烈疲惫躺在男人身侧,其实周宗瑜生病的这些天,他几乎没怎么合眼。
那场半强迫的交媾,以及之后的虐待,让周宗瑜本来就超负荷的身体彻底垮了。一时病来如山倒,因为他冲昏头的作为,男人的手臂和膝盖都脱臼,后面有些刮破,受到感染。过度疲劳、心理压力和热水澡后受凉引起感冒高烧,营养不良免疫力低下,让本来简单的病缠缠绵绵又急又凶。
戴了几天呼吸机,今天才终于摘掉。好歹体温没那么高,病情稳定,渐渐身体也能有些反应。
终于能放下心在男人身边眯一会儿,安德烈几乎快累瘫。他小心把头靠在男人的肩窝,听着男人的呼吸声陷入睡梦。
再一睁眼不知是几点,他难受地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因为怕压到身边的人,睡眠中他也不敢乱动。
“点滴!”
他猛然想起睡前没有拔针头,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有没有输空液体。
转头看到已经收走的输液架,悬着的心瞬间落下。
应该是管家帮忙收走了……
安德烈反省自己不该睡着,捂着脖子摇晃,突然看到周宗瑜已经醒来。
男人平静睁着眼,失神呆望着床帐的顶棚。
安德烈抿抿嘴,心里有些烦躁,他不知道自己该恶毒相向还是该柔声安慰。男人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他承认自己心里难受,可是已经说了那么多恶毒的话,做了那么多恶毒的事,现在再摆出温柔的样子,那简直太奇怪了。
这种尴尬似乎只折磨着他一个人,安德烈冷着脸逃离这个房间,让一个和顺的佣人去看着周宗瑜。
他原本很少关心自己产业下的事,不是非常重大的决策一般不会太注意。
但似乎是为了逃避一般,鲜少坐在书房看公文的人,现在竟然转性开始大查产业状况。
每天都会有许多文件被送到宅邸,安德烈神经质地强迫自己去看那些枯燥的文件,自从周宗瑜醒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进过那个房间。
有人按时给他汇报周宗瑜的情况,他听着那些公式化的形容,不能想象男人究竟是什么样。
仅仅靠他人苍白的语言,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没有任何直接的,来自那人的信号。即便描述再详细,也还是觉得担心,觉得空虚。
这天看护的人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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