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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大的议论,却听不见袁九半点声响。江凡好奇,握着江昊的手,两个相携而出,在围栏处向下探望。
下面似乎正在举行法事,垒起一坐高台,层层叠叠离地三丈有余。江凡倚着栏杆探出大半身子,正下方便是那个擂台,赵周文独自站在台子正中央,黑压压的鬼魂聚在台子三面,里三层外三层,围得密不透风。
袁九也在,他坐在场边的交椅里,脸上兴趣缺缺,盯着半空中某一点,张嘴打了个哈欠。桌上摆着副半新不旧的茶盏,袁九时而端起来凑到嘴边,时而用茶盖轻轻拨拉飘浮的叶片,并不喝。
腥红色地毯辅就的台面上印着双龙戏珠的暗纹,赵周文就踩在那珠子正中央,垂着头,两手置于身侧,好像斩首台上身着白衣脖子后面插着名牌的囚徒,只等午时三刻一声令下,那个斩字既期待又害怕,神情呆滞了无生气,身子却不可抑制的在微微发抖。
临死前的压抑气息,这种味道,江凡十分敏感,是死人才会散发出来的。
人活着全凭一口气,中气亏则鬼侵,阳气盛则鬼怪远离。
本就是死魂的赵周文,散发出这种气息,不是好征兆。似乎连身形都比旁人浅淡了一些,,显然离魂消魄散不远了。连袁九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挑剔,时不时的剜过来一眼,带着抱怨与不满。
江昊眉头一皱,看见赵周文,心底竟然升起种熟悉的悲伤。
而江凡也微微侧头,几百年前,他也曾看着某人变得薄薄一层,那影子浅淡而又模糊。
其实这么久了,连那人原本长什么样子,江凡已经记不清了。
空落落的场子旁边悬着一个八丈高的旗竿,紫竹精制,粗节宽枝,壮实有力。几个佣人状的鬼役在那竿脚忙来忙去。
不见袁福的身影,倒是袁九坐在椅子上,两脚踩着横铖,实在百无聊赖,便手里拿着一根牙签悄悄的剃牙,舌头扁圆,时而扫过前面一排门牙,强打精神扫视下面。他目光所及,议论声渐小。
这场面怎么都觉得心慌,尤其是看不见袁福。
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声哄浪,然后一浪高过一浪,有人遥遥指向天边,只见天际滚滚阴云,里面隐约夹着道祥光。江凡只见一团物什向这边奔来。
精怪气数不同,显现的雾气也不一样。同样是黑云滚滚,妖的里面不会透着这种光茫,江凡还看不出它的本原,倒是经常捉妖的江昊咝了一声倒吸气。
等那黑云渐渐近了,江凡才看出浓烟滚滚处竟然包裹一道蓝光,蓝光中央站着一个人。是袁福,押着个人飞将而来。
袁福速度极快,不多时就踏步而下,将云朵一脚踢开,将押着的扔在擂台上后一屁/股坐到场面交椅里。这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若不是紧盯着他,江凡也看不出来。
围在台下那些鬼魂们都噤若寒蝉,不敢再作声,在他们看来,袁福比袁九更可怕一些。刚才只闻耳边风声大作,便是一道光劈在台上,等回过神,才发现,袁福稳如泰的坐在袁九身旁。
一片跪倒叩拜,袁福撇着嘴角说着不屑的话,“没见识的小民。”到底还是得意的。
袁九笑吟吟的递过来碗茶,袁福也不客气,就着他的手润了一口“茶凉了。”
再扭头看向委顿成一坨的,哼哼冷笑“他竟然想跑。”
袁九展开纸扇掩嘴轻笑“我们这地界,他能跑到哪里去呢?不过是白费力气。”
袁福哼哼冷笑,看向地面那人。
地上那人耸动着肩头颤抖,好一会才缩着脖子一点点的抬头,小心翼翼的看向下面,见是一众幽幽晃动的鬼魂,吓得啊的一声大叫,下面立时放水。
围观的鬼看他这么窝囊,一起落井下石的起哄。那人被吓得在地上拱动着倒退,他身上绑捆了三道绳索,被捆得像个棕子,身上的肉勒出一道道横纹,随着他的颤抖也上下颠动着。
这时,站在一边的赵周文忽然叹了口气。哑着嗓音问他“胡经纬,你还认得我吗?”
被称做胡经纬的人,觉得声音十分耳熟,缓缓抬头看向上方,回想了半晌,挤出一个笑。
“哎,你果然没认出我来,我是赵周文啊。”
胡经纬恍然大悟,立刻调动脸上表情,忽然想起这人已经死了近五十年了,不由得一僵。继而想到自己也死了,见到鬼并不奇怪,又略略放松下来“赵大哥啊,这是哪里?你怎么会在这?”
赵周文摇头叹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长寿,109岁才死。”
胡经纬觉得这话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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