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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要来接我们的人呢?”
张宁远深吸了两口气,把疼痛缓了缓,才从兜里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打给远在B市的小助理。“ken,你人呢?我已经在T市火车站了。”
只听,电话对面的小助理,一个劲儿地直抽抽,“头、头、头、头儿……你怎么那么快就到了?”
“你丫儿哪来那么多头啊?我有三头六臂还是怎么着?我不就想问你一句安排来接我的车呢,你用得着这么丑化我么?”张宁远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小助理愣是急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憋了半天,小助理才幽幽地回了一句,“头儿……安排去接你的车,在高速公路上和一酒驾的司机对撞了,那司机老张是一牛脾气,下了车抡起拳头冲着对方腮帮子就砸……结果俩人都进局子里蹲着去了……”
“……我艹你祖宗!”张宁远这五个字说得是字正腔圆,一点儿也不带含糊。
郝俊在旁边听到张宁远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惊得把刚喝下去的半口盐汽水都喷了出来,看张宁远的眼神就跟瞅着一长人脸的猩猩一模一样。
“看毛看?信不信哥哥戳瞎你的狗眼!?”
郝俊咽了口口水,在心里默默发誓,这世上得罪谁都行,但是千万别得罪那些外表看上去光鲜亮丽,内里却腐烂得一塌糊涂的伪精英们,那绝对就是一伙儿衣冠禽兽。
小助理那边被张宁远的几句重话吓得一愣一愣的,但毕竟和自个儿老大处得时间久了,对方雷声大雨点小的性格作风也还是颇为了解的,便安慰道,“头儿我们已经和上头联系了,暂时所有的公派用车都没有空的了,最早得等到明天早上。王总的意思是,让你找个酒店先住一晚,所有开销公司全包,您千万别有后顾之忧地好好休息一晚上。”
“我他么的连身份证都被人摸光了,拿什么住酒店?指纹验证么?”
“……”小助理想了半天,最后回了一句,“您要不找家黑点,先将就着?”
最后,张宁远忍不住砸了手机,白色的直板机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抛物线,姿势特优美得向大地母亲的怀抱投去,堪比奥运会上郭晶晶的入水动作,美中不足的是,衣服裤子落了一地,只剩下缺了后屁股盖子和电池板的铁壳子孤零零地躺在冰冷水泥地上。
郝俊狗腿地跑过去,弯腰捡起散落了一地零件,拼装了起来,该手机再次展现了其耐摔耐撞的优异性能,大手牵上娇嫩的小手,发出一阵优美的和旋,只有那掉了漆的白壳子破坏了那么一丁点儿的美观。
“宁远,你再生气,也别拿自己个儿的东西出气啊,砸坏了,还得花钱换一个,多不值得啊?”
张宁远瞥了大个子青年一眼,觉得此话有理,便把手机塞回兜里,接着又瞪了对方一眼,“你想办法,今晚给我找个遮风避雨的地儿。”
郝俊眼珠子三百六十度地转了一圈,回头望向西南边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火车站”,心虚的道,“要不候车大厅?”
“……”
☆、第十七章 这年头严打“办证”!
当然,对于处于爆发边缘,不,应该说已经爆发了一回并且身受重伤的张宁远同志,我们心地善良(?)的二十一世纪十佳好青年郝俊是绝对不会忍心让他睡候车大厅,与一群爷们味儿十足的农民工兄弟一起挤板凳的。
可是张兄弟目前是三无人员,这没有可以登记入住的身份证,也确实是事实。
最近听说有关部门严打卖“yin”,扫黄扫得那些发廊老板人人自危,明明挺正常的小个体户都被摧残的神经兮兮,手下打工的女性学徒,都不敢让人儿姑娘家露个胳膊,就怕一个不小心被严打了。
原本郝俊和张宁远俩纯爷们,住一间标间是和扫黄半点关系也沾不上边儿的,无奈最近天下大同,半夜加个班晚归都有可能后【庭不保,何况如今郝俊正打算带个无证的清秀男子开一间房间呢……
郝俊盯着宾馆门口贴着的办证广告,瞅了半天,直到眼睛都发直了,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拨这电话号码。
“我说,你杵这半天干啥呢?”
这不回头不要紧,一回头,郝俊就被吓得个半死,只见一穿着深蓝色警服的JC同志,一脸肃穆地盯着自个儿,而自己,正一手拿着手机,对着办证广告发呆。
“同、同、同志,我没想要办证,我正想着要举报,又害怕被打击报复,正犹豫着呢,您就来了。”说着,拍了拍好同志的肩膀,“认真负责,眼里不留一点渣滓,真是人民的好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