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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他说。
第五章
车子停在一间老旧的闽式房子前。
红瓦屋顶、白色水泥墙,大门只是两侧院墙加两个抿石子圆柱形成的缺空,没有门,往内望去,有个磨石子地中庭,中庭再进去才见到两扇木门,门上绘着已斑驳的门神。
“这里是?”席宝琳下车,好奇地东张西望。
“进来吧。”苗子齐打开后车厢,抱了个白色收纳塑胶箱出来,径自往屋里头走。
“咿──”地一声,木门被推开。
“没锁?”席宝琳跟着他,惊讶问道。
“因为里面没有值钱的东西。”他哈哈一笑,将收纳箱搁在客厅里的木椅上,打开自屋顶悬吊而下的日光灯。
“你……住这里?”她跨过大门门槛,见他如此熟悉,猜测。
“嗯,心烦的时候就回来住个一、两晚。现在几点了?”
她看看表。“快十一点四十分了。”
“嗯。”
他走往后方厨房,她只得跟着他,见他打开收纳箱,拿出啤酒和一包包用报纸包着的不知什么东西。
“碗盘在那边的橱柜里,拿两个碗、三个盘子出来。”他指挥着。
“喔。”她还搞不清楚状况,不过,很听话。
“冰块在冰箱里,酒就倒在碗里。”他又说。
“啊?”
“没用过碗公喝酒啊?”他笑。
“是没有……”她偏着头,不过,愈来愈觉得新奇古怪。
依照他的指示,她把碗盘洗净后,将冰块放进厚实古朴的小碗公里再倒入啤酒。“好了。”
“一碗给你,一碗给我。”他在瓦斯炉上架起炒锅,弯身点火。
“喏。”她递了一碗给他,再捧起自己的。
“干杯,圣诞快乐。”他用粗碗口轻碰她的,然后,豪迈地一口饮尽碗中的啤酒,用袖口抹去嘴边的白色泡沫。
她看得目瞪口呆,真的就这样喝?!
他也没催她喝,在热锅中倒入些许油,接着打开报纸,开始准备今晚的下酒菜。
她呆站在一边,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碗。
见他专心炒菜,她偷偷地小口啜着那泡沫丰富的淡黄透明酒液,只是碗口大,酒液很容易溢出嘴角,泡沫一下子就覆在唇瓣上,喝一小口便要用食指仔细擦干唇边。
冰冰凉凉的,很解渴,在这寒凉的冬日里,特别刺激感官。
喝了几口,很麻烦,末了,她索性也学他,手一抬,头往后仰,咕噜咕噜地大口将酒灌进喉里。
“咳、咳……”一不小心便呛到了,酒喷了一地。
“哈哈──”她那些小动作,他全从眼角瞄见了,就知道这女人,没那么胆小。
只是,太谨慎了。
“喂──”她拚命拍胸口,瞪他一点也不知怜香惜玉,不安慰她就算了,居然笑得那么乐。
“这样喝很过瘾吧!多练习几次就会了。”
“……”她不应他,不过,是真的很有趣。
她总是优雅的,无论坐、无论行,无论说话语气还是笑声,这是从小的教养,也是习惯,身边的人待她都是温和轻言,没人像他,如此鲁莽,更不可能这样使唤她。
见他轻松地握起锅把,开大火,快速将锅里的食材翻炒几下,香味立即四溢。
“盘子。”他右手一伸,她连忙将碗搁下,把盘子递给他。
“先擦干。”他又龟毛道。
“喔。”慌忙抽几张厨房纸巾,快速擦干。
苗子齐将炒得干香酥脆的辣炒丁香盛盘,又命令她。“端到大厅的折迭桌,小心烫。”
“是……”她双手捧着盘缘,心想,这家伙指挥起人倒很顺口。
走回大厅的途中,她突然笑了出来。
莫名其妙地被载来这个奇怪的地方,莫名其妙地成了他厨房助手,还第一次用碗公喝啤酒……她真是被他的不按牌理出牌给打败了,不管怎么设计,就是整不到他。
不过……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想这些事了,开始感觉这会是一个十分愉快,十分特别的圣诞节。
他没带她到人山人海的拥挤舞厅,没带她到浪漫精致的酒店,更不是开著名贵跑车带她兜风、看夜景,他,让人无法预料,也让人无法持续坚持着讨厌他的感觉。
“宝琳──第二道菜,来端。”他在后头喊着。
“来喽──”她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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