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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步步爬到地面上。此时正值中午,天空白亮亮的,他手搭凉蓬望向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也许是刚才听错了;也许是来人见他没答应,又走了……”
杨玉岭再次下到井底,心中却惴惴不安。他朝手心吐了口唾沫,刚要动手开工,刚才的说话声又隐约浮现了。杨玉岭支着耳朵,犹如一只受惊的鸡,立定倾听了几秒,顿时呆若石像。这次他没有再爬上去,而是后背紧贴井壁,一动不动,好像已成为大地深处的一部分。这时,一阵风吹来,有微尘从井口扬下,少数落到了他身上。
杨玉岭确信声音是从地下传来。他慢慢蹲下身去,好像羽毛落地那样小心。为了使耳朵贴近井底,他双手撑地,屁股上撅,看起来犹如一只准备攻击的野兽——这时候,他听到了一句话。
杨玉岭逃出井口的时候,连挖井的家伙都忘了拿。他几乎是一路狂奔回家的,到家用两床棉被把自己包了起来,在七月天里,依然哆嗦得好像一片风雨中的树叶。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听到了什么,儿女们都以为他病了,问他哪里不舒服。杨玉岭颤抖着两片青紫的嘴唇,不停地嘟囔:“这咋弄哩,他们要毁俺的庄稼,他们要毁俺的庄稼……”
于是,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
疯掉后的杨玉岭逢人便哈哈大笑,说地下有人。当人们问他哪块地下有人时,他又哭丧着脸说,他们要毁俺的庄稼,他们要毁俺的庄稼……
当年冬天,杨玉岭用一个绳套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直到死,他也没说出那天究竟听到了什么。
杨火光没有从杨玉岭的离奇故事中找到跟鬼王庙相关的信息,心里不禁惆怅起来,但是他隐约中觉得两者之间应该有某种诡秘的联系。
这么想着,杨火光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这一睡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醒来后他没有吃老伴留下的早饭,而是鬼使神差地向村口的鬼王庙走去。
杨火光不知观察过鬼王庙多少次了,可事实上这鬼王庙看上去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整个建筑大概四五间房子那么大,内顶由粗壮的木梁支撑,地面则铺设着整齐的长条状石板,一些杂乱的东西堆放在角落里,墙上的东西两壁各开着一扇窗子,窗子非常小,仿佛是某种怪兽的两只耳朵。
根据杨万仓的说法,这鬼王庙先前并不是庙,只是后来因它而死的人越来越多,人家才对它敬畏起来,每逢重大节日都要烧纸焚香、供奉果品,以祈求村人的平安。可是不管你怎样拜它,这庙似乎并不领情,深夜胆敢有踏入半步者,无论男女老少,一律都逃脱不了死亡的厄运。
杨火光也曾检查过那些死者的身体,发现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双眼瞪得如铜铃,很明显是恐吓过度。除此之外,再就是身上布满了细小的齿痕,密密庥麻,没有人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动物造成的,而且杨家利地处中原,除了一般的家畜禽类,也没有什么猛兽出没。
于是,大家都认为那是鬼手抓出来的。
但是现在,杨火光产生了一丝怀疑。他觉得鬼王庙致人离奇死亡,一定跟杨玉岭发现的那块地有某种联系。
想到这儿,杨火光又急忙跑回家中,翻开了家谱。
通过家谱记载,杨火光找到了杨玉岭的后人杨东林。
杨东林是一个中年汉子,老实得不能再老实,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是那种掉在人堆里就会消失的家伙,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可是此刻,杨火光却对他非常感兴趣,他家中说不定保存着跟杨玉岭有关的东西。
杨火光来到杨东林家,直接向他说明了来意,问道:“你想想,你们祖辈有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东西?”
杨东林挠着头,一脸茫然地说:“没有啊,没有啥,俺爹死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交代。”
杨火光又问道:“那你家的老东西都放住哪儿?”
杨东林指着鸡窝说:“那角里有个破瓷坛子,那些上辈子的老东西都在里面收着呢,俺奶奶做的鞋样子都还存着,都是些发霉的货。”
杨火光捏着鼻子钻进鸡窝,一弯腰便把破瓷坛子抱了出来,然后提着坛口往下一倒。
杨龙生的笔记
让杨火光失望的是,坛子里并没有什么值得研究的东西,除了些铜钱、布头之类,就是老辈子的地契,那些东西被胡乱地倒在院子里,简直跟垃圾无异。
翻了人家的东西,总得给人家收拾起来啊,杨火光嘴里嘟囔了几句,就撅着屁股把散乱的东西一抱一抱地往坛子里填,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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