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第1/4 页)
“不会的。相爷身体康健,活到一百岁也不成问题。”明鸿这句话倒是真心的,在小晏能够独当一面之前,如果晏殊先倒下了,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人走茶凉,如果晏殊不在,现在的这些人有多少还肯认识小晏呢?
“人老了,难免话就多了些。我怎么和你说起这些来了,呵呵。”晏殊有些疲倦的靠到椅背上,“我此生也别无所求,只想能为儿孙们留下一条路就满足了。”他经营一生,临到老来却受了几次挫折,以他的修养不至于经受不起,不过也难免有些心寒了。
明鸿想不到晏殊会这么真诚的对待自己,这和她事先想象的完全不同,本以为以他的身份一定高傲无比,连话都不愿意和自己多说才对,现在发现完全不是这样,心底不禁有些感动。不知不觉间,眼前的晏殊在她眼中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在为后辈担心的老人,眼眶就忍不住有点湿润:“相爷放心,小晏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其实,我对身份门第倒没那么多讲究。”晏殊忽然道,“不过别人可不一定有同样的想法,所以,你暂时不能进我府内,如此,你可愿意?”
什么?晏殊居然是在和自己商量吗?明鸿觉得有点受宠若惊,幸福来的居然这么快!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幸福啊,晏殊不但没反对自己和小晏在一起,居然还用这样商量的语气询问,真是虽死无憾了!
“至死无悔!”简简单单的回答,明鸿说的无比坚定。
“好。我听说你在城郊有所院子,我已经派人去帮你们稍作布置,目前我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明鸿发现自己从进门以来仿佛始终在顺着晏殊的安排,甚至每句话都是随着他的意思说出,姜是老的辣,这话说得果然没错。不过,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不满意的,当下满面笑容的致谢:“明鸿谢过相爷,让您费心了。”
晏殊依然是疲倦的靠在椅上,摆摆手道:“这没什么。我也是为了叔原。你可知道我这个孩子是让我操心最多的一个。”
“不会吧?”小晏看上去挺懂事的嘛,除了不肯按照晏殊的安排潜心官场发展之外。
“叔原他周岁那年,”晏殊陷入了回忆之中,“呵呵,当然那时候还不能叫他叔原。那年,我也是一时心血来潮,别人随便鼓动几句,我就帮他办了一场周岁宴会,也是为了联络一下同僚……”
明鸿并不吭声,她知道此时需要的只是聆听。
晏殊继续说着往事,十几年过去了,对他来说却仿佛刚刚发生的一般历历在目:“那时叔原虽然只有一岁,不过见过的人无不夸赞他聪明伶俐,大有我幼时风采。于是我也是一时糊涂,学起俗人所为,就在那场宴会上让他抓周。结果你猜,满屋的东西他最后选了什么?”
明鸿摇头表示不知,她又不是神仙,这种事情哪里猜得出来?
“他放着书本,刀剑,金银,甚至我的官印等等东西如同视而不见,就那么一直爬,爬到屋角,抓起了当时正燃着的一盘心字香!”
心字香!明鸿知道这种东西,是盘成心字形状的熏香,平时她用的也不多,只是见过几次而已。她知道,世人为婴儿举办抓周,大多也是图个乐子,也当不得真的。可是,抓到的事物多有说法,小晏抓的这个可就太诡异了!
“那,后来呢?”明鸿小心翼翼的问道。
“后来?”晏殊感慨万千,“熏香系一燃成灰之物,香做心形,预示我儿一生孤苦,心血成灰,心事成灰,心愿成灰……”
“这不可能!是谁妖言惑众,如此对相爷解说?”心爱的小晏原来早在周岁时就被人如此评判一生,明鸿忍不住勃然大怒,也顾不得尊卑,呼的一声站了起来,打断晏殊的话反问道,“此人真是其心可诛!”
晏殊再次被明鸿震慑,看得出她是真的为小晏着急,不由得一阵欣慰,也不去怪她的失礼之处,反而笑道:“你别一惊一乍的,我可经不起吓了。”
明鸿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太过于激动,连忙老老实实的坐回凳子上,尴尬的笑道:“让惊吓了相爷,明鸿真是罪该万死。”还是忍不住继续问出来,“那个,那个究竟是谁?”
“好了,我告诉你就是了。”晏殊被她弄的无奈,“若是别人说的,我自然当他是耳旁风,不过这人却是城外大相国寺有名的禅师,也不由我不信了。果然,这些年也看得出,叔原他过得并不快乐。我也不知道他伤春悲秋的性子是怎么来的,无论对什么事都充满感伤,想让他真正开心一次真是太难了。你可知,我们文人大多容易触景生情,可是万物春华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