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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两个礼拜,高悦接到面试通知,对路德说:“多谢你提醒,否则我肯定不肯求导师,其实他是举手之劳”。路德说:“你好好准备,别伤你导师的信用”。
高悦嘴上跟路德说不想找好职位,机会真来了还是很卖力。他专门去作了头发,买了新衬衫、领带。回来路德说他的发型太新潮,他又立刻跑去把刚理的头发推成乏味的平头。
面试很顺利。高悦自信满满。底下忽然有人问:“要是你教课的学生不会念你的名字怎么办”?这个人鹰鼻深目,很刻薄的样子,高悦觉得这似乎是拐弯抹角地歧视了,想:别正面回答,于是开玩笑:“我把我的名字出到期末考试里,一个学期下来还不知道老师名字的小孩,自动不及格”。大家都笑,鹰钩鼻也笑道:“这个办法好”。
午饭的时候,一个资深老头问高悦:“你作的这个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从头到尾没听懂高悦的学术报告。高悦小心地说了几个技术问题,老头不耐烦地摇头:“这些东西早就有了”。高悦不敢硬来,退后一步,陪笑:“这个东西作好了,当然有用,如果事实证明没用,考虑考虑科学问题也挺好玩”。老头很激动,说:“太对了”,他拍了一下桌子:“现在其他的年轻人都太功利,什么都要用新名词、新用途,其实研究的本质就是好玩、作游戏”。高悦看自己蒙对了答案,很高兴。他不知道桌子上其他人都什么态度、跟老头关系如何,知趣地闭口不言,点头听他发牢骚。桌上的人高谈阔论,高悦基本插不进话,有问回答而已。
下午去一个女教授实验室参观。这是个男人婆,一直单身,在行业里以泼辣闻名。见面没几句就直截了当地说:“你作的东西很乏味”。高悦没想到被这么直接地攻击,有点害怕。他知道不能退缩,看对方比自己妈的岁数都大,装疯卖傻地开玩笑:“天哪,我的工作是我的全部生命,这么说我伤心死了”。老男人婆哼了一声。高悦接着小心地试探:“你觉得我的课题跟什么东西比很乏味”?男人婆想了想,说:“跟汽车制造一样乏味”。高悦放下心来,夸张地惊叫:“汽车制造很用啊”。男人婆坚持:“可是很乏味”。高悦想:百口难调,中午那个老头说这个课题有趣但是没用,现在这位又说它乏味而有用,嘴上说:“世界上这么多人,总要有人作无趣但是对大家有益的事情”。男人婆点头嘟囔:“那是你自己的事”。
回来没几天,高悦接到对方主任的电话:“恭喜,我们决定聘用你”。高悦大喜,说:“太谢谢了”。系主任客气地说:“我们在你之前,面试了四个人,都不满意,以为今年招不到人,难得大家都喜欢,我的任务就是给你足够多的钱把你吸引过来”。高悦当然不会把客气话当真,但是听好听的总是高兴,连说:“太好了”。主任试探着问:“你的工资要求是多少”?话说到这里,高悦比较放松,实话实说:“没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最好高一点”。主任大笑:“那当然”。
放下电话,高悦第一时间通知路德:“成了”。路德非常高兴:“恭喜”。高悦的心情不错,说:“我们庆祝一下,一起出去度假一个礼拜”。
快乐时光
他们在深山里租了小木屋。木屋外阳台上的Jacuzzi浴缸正对青山绿野。不是旅游旺季、也不是周末,方圆几公里没有别人。两人野人一样幕天席地,全身放松。“悦”,路德举杯示意,“祝贺你前途远大”。高悦让热水滚过全身,长途开车的劳累全部释放出来。他微笑道:“路德,你最好马上做出大事情,这样我在新闻里看到你,想起我们的交往经历会特别有成就感”。路德笑笑不回话。
风从山上吹下来,木屋前的风铃叮叮当当。高悦说:“中国有句古典的诗,说一个人弹琴很好听,好似山谷松涛,就是这个样子”。
松涛一阵接一阵,永远不息,两人安静地听。高悦有点淡淡地伤感,想:今后不会有人给路德解说中国古诗了。他能记忆自己多久呢?一年?两年?十年?
浴缸太小,两人在阳台的地上铺了地毯,身体抱在一起。
山野里,河流清澈,鱼在周围无知地游过,两人在河水里抱在一起。
树林里树木稀疏,两人在林间抱在一起。
山顶上,离天很近,峡谷壮观开阔,松壑如浪翻滚,两人在世界的最高点抱在一起。
山地的天气一会晴朗,一会阴雨。两人象初恋一样疯狂。
高悦特别喜欢在河边的草地上,光脚踩在淤泥里,浑身□。同样□的路德贴上来。路德非常用力,把高悦紧紧箍住,仿佛想勒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