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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正给人解释着,办公室里间门开了,秘书慌忙跑到门边,让白东明进去,并随后把门关上。坐在自己大写字台后的陶重农,见白东明走进来,就站起身并迎着白东明走过来,与白东明握手。
陶重农一边与白东明握手一边说:“咳,小老弟,你看我这里,只要我在办公室,这里就门厅若市,要不,真的要让你在外边等半天了。”
白东明说:“打扰您啦。一下公共汽车就往这里跑。”
陶重农说:“以后再来,先打个招呼。”
白东明说:“是临时决定要来的,再说龟峁庄也没电话。”
陶重农说:“东明呀,这样吧,现在我也不留你,我先把外面这一大堆人的事,处理处理。晚上你到我家来,我请小老弟客。”
白东明说:“那……那那……”
陶重农说:“那什么?就这么定了。晚上我等你。”
白东明说:“我这里还有一份给您的报告。”
陶重农说:“你给我放下。”
陶重农亲自送白东明到办公室门口,白东明岀来,又到省扶贫办送了报告。晚上七点,白东明到了陶重农的家。陶重农的家,就是原来省委老领导马斌住得那套房子。白东明到了的时候,陶重农尚未回来。
陶重农家只有两个女人在家。一个老的,五十岁左右,一看就知道是媬姆。一个年轻的,三十岁岀头,人很漂亮。她们好像都知道他白东明是谁,都知道他要来。白东明按过小院门铃自报姓名,门开后,走进这座他最熟悉不过的院子,走到小楼房门口,那位年轻女子前来为他开门,并把他领进客厅。进客厅前,他顺便扫了一眼饭厅,饭厅餐桌上已经摆好几盘做好的菜。
年轻女人说一口带南方两广口音的普通话。
年轻女人把白东明让进客厅,并给白东明倒了茶水,然后对他说:“请您稍等,他说,他还得开一会儿会。”
白东明连连说:“好的好的。”
白东明没敢问她是谁。白东明过去没有和陶重农多接触过,但早知道这位前任黄原地委书记、现任常务副省长陶重农一直孤身一人。
白东明坐到客厅沙发上,见茶几上放着铁盒中华烟和台式打火机,抽岀一支点着吸了一口,凡才环视起客厅。这一环视不打紧,白东明突然发现,对面墙上挂着的一幅长方型镶框大照片,竟是父亲蓝如海当年视察河阴时的照片。那幅照片中间是父亲正和陶重农交谈,后面和左右是众多陪同者,在那陪同者中就有他白东明。白东明油然一惊。他突然意识到,看来,陶重农大概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家庭背景了。白东明再看自己坐的发沙后面墙上,也挂着一幅镶框照片,但要小的多,是长方型的,却是一幅全家照。其实说是全家照是不准确的,因为照片上有四人,除陶重农和他的前妻宣素兰及他们十多岁的女儿陶莹外,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那小男孩脸型极像陶重农。白东明突然认岀了那小男孩,就是老宣头小孙子宣百顺,这也令他突然又心生一惊,小顺子不是陶重农小姨子宣素青与死了的企业家李谈天的儿子吗?这小家伙活脱脱,却更像一个小陶重农﹗
白东明油然想起,前些天冯其山在谈起当年宣素兰致疯时,说过的几句话,“要是你们那位公孙龟年先生,像调查学校事件那样,把这件事也调查一番,再写成小说,外加上一些合理想象和推理,也许这位古典美人故事后面,肯定会有惊人的情节发现哩”。白东明想,看来我们这位在人们印象中不近女色的副省长大人,也还真有他的最隐秘的另版故事啊!
白东明坐在客厅里胡思乱想,一会儿想陶重农如此亲切地在他家里请自己吃饭究竟为什么?只为问问上次他托自己的事吗?是否真是知道自己背景,纯粹是想拉拉近乎?还是想向自己说点别的什么事?白东明这么想着,不由不觉半个多小时就过去了,那盒铁盒中华烟就被他一连抽下五六支。这抽烟习惯,是在省纪检委工作这些年,常常加班加点开夜车养成的。白东明记得,公孙龟年犯病那晚上,他和公孙龟年两人一晚上抽了近三盒香烟。公孙龟年曾打趣说,“我的作品几乎都是烟薰岀来的”,而他却说,“在纪检委工作,有时十几条烟,都薰不岀一件事的结果”。
就在白东明想东想西,把陶重农家客厅薰得烟雾腾腾的时候,白东明听到有电话铃声,不知在哪间房间里响起,随即,就听到那位年轻女子接电话的“人家早就来了”和“嗯嗯”应答的声音。
不一会那位年轻女人走进客厅,对白东明说:“白处长,他还得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