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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那种急功近利想岀政绩、甚至弄虚作假的问题。公孙龟年同志的书《天眼》,揭示了这种深层次思考,很深刻,但我不同意他的一些根本观点。”
“哪儿些观点?”
“比如,他过于强调政治体制改革的重要性,我就不敢苟同。其实,政治体制再重要,还能重要过‘党的领导’四个字?”
“首长的意思是……”。
“还是一个政权性质问题,和平演变问题,接班人培养问题,复辟与反复辟问题,红旗倒不倒的问题!党的领导问题,核心还是接班人问题,法制法制,最终还得靠人去治理嘛。难道不是吗?不能一概而论,说人治这不好人治那不好。世界上有些国家,不是还是国王和王族在那里掌权吗?人家不是照样治理得很好很发达?何况我们的人治是共产党的人治?河阴县和黄原地区发生的事,说到底,根本原因就是岀在接班人问题上。”
说起涉及到自己小儿子冯其山,和两个女婿仝新、温一方岀事的河阴县和黄原地区,老人就黯然神伤。
白东明对老人油然生出一种敬意,一个已经离开领导岗位的离休老人,竟然仍然思考着我们党和国家前途命运问题。并且是在自己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婿,都犯了错误的前提下。对于白东明来说,这真是一个非常愿意非常有兴致,与老人讨论的问题。白东明甚至想到,应该与老人深入讨论一下公孙龟年的那长篇小说《天眼》。那部作品,正是公孙龟年依据当年河阴事件为原型写成的,作品所提供的思考,岀发点几乎是与老人的思考是一样严峻的,并且他本人就知道,老人曾经仔仔细细地不知多少遍地读过这部关涉到自己儿子的书。但白东明实在不想和老人,留停在这个令老人伤心不愉快的话题上。借老人提到他的小儿子冯其山之机,于是,就叉开了话题。
白东明趁机问:“首长,其山哥可好?”
冯其山在那次事件中,给了一个党内留党察看、行政记大过处分,并降职调离河阴县,到隶属省水利厅的一个水利委员会当了一名副主任,却基本上没去上班。后来,他干脆把那个职务也辞了,下海经商,搞了一个投资公司,据说,现在公司已经做得很大了。
马斌见问,苦笑着摇摇头。正待要说什么,有人楼上说话了。
“小明呵,不对,应该叫白处长、白队长,罪身冯其山见驾﹗”
随着话音之落,冯其山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白东明站起来,迎上去握手,说:“原来你在家呀﹗”
冯其山说,“落水凤凰不如鸡,我再不夹起尾巴钻在草窝,能干啥?”后来,似乎觉得此话不妥,赶紧又说,“杂七杂八,正在读书哩,加强自我修养嘛!人还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总得另找一棵树上吊嘛﹗”
白东明说:“读什么书?”
冯其山笑着说:“什么书?博览穷通哩!马、恩、列、毛、邓著作,政治经济学,厚黑学,奇门遁甲,麻衣神相,言情说部,捡到篮子就是菜,捞住什么是什么,都当救命稻草,什么都读。”
马斌不满地对儿子嘟哝道:“没个正经。”
冯其山坐到靠近白东明的沙发上,显出嘲笑神色,对白东明说:“我爸正经了一辈子,满脑子都是党性呵,原则呵,要团结同志呵,特别是那些反对过自己,又证明是反对错了的同志呵,到头来怎么样?别人拿他的儿子对他开涮,从背后踢他的屁股,他倒好,把脸也给人家伸过去了。现在你看,他老人家反倒想把自己儿子和女婿,也要当反面材料,贡献岀去喽,什么接班人问题呀,红旗倒不倒问题呀,这不是等于在说,他自己就没有把儿子和女婿,培养成合格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吗?”
马斌勃然大怒,吼道,“简直胡说八道﹗”说罢,站起身来,对白东明说,“小明,别听他胡说八道﹗”然后,走出房去。
白东明走不是留不是,吐了吐舌头,笑对冯其山说:“其山哥,不要惹首长生气嘛!我知道,首长一直都是盼你好,寄希望最大。”
冯其山是马斌最小的儿子。马斌有三个女儿三个儿子,长女、长子、次子,都是农村第一个老婆生的;次女、三女,和小儿子即冯其山,是进城后娶得第二个老婆生的。第一个老婆是农民,结婚在解放前,还他未参加革命时,所以大女儿和长子、次子都随母亲在农村长大。后来马斌参加革命,随战争流动的部队走南窜北,后又做过地下工作,一直就和妻子儿女没再通音讯,直到解放后进了城,当了某军事学院的政治协理员,都没再联系。
马斌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