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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太真着急道:“你再好好想想。”少冲道:“不行,我肚子饿了,想不出来。”何太真一脸的不高兴,长袖卷出,已将少冲挟于腋下,向着进城的方向大步而行。不久已到城中,拣了一家食店坐定。何太真点了一大桌菜肴,芙蓉鸡片、翡翠蹄筋、蟹黄狮子头,尽是扬州名菜。何太真道:“你吃饱了,就速速回家,你娘见你还不回家,要急坏了。”
少冲心想:“牛鼻子不义之财从陆老板那儿骗来,陆老板不给我工钱,我这一餐算是讨回了工钱。”当下一番狼吞虎咽。饭间听何太真道:“傻蛋,这些盐枭一路上一直跟着我们,你是不是偷了人家什么东西?”少冲抬头四望,已见东边一桌几人盯向这边,一见自己的眼光立即低头吃饭,暗道:“不好,盐枭追到这里来啦。”口上道:“他们都是盐枭么?我怎么没瞧出来?是不是他们脸上写了‘盐枭’三个字?”他故意装傻,连“盐枭”也说成三个字。
何太真道:“傻蛋!倘若人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便不做盐枭了。”少冲道:“我看他们不是为着我,多半是来拜道爷为师。”便立起身向几名盐枭叫道:“喂,盐枭大哥,过来同桌喝酒,这位道爷最喜授人铜变金之术,诸位自然一求便应。”
那几名盐枭互望一眼,都装着没听见。少冲又叫道:“诸位贩卖私盐,利钱虽然大,终究担着干系,捉住了要杀头的。……”
他声音越来越大,所有食客都向几名盐枭看去。几名盐枭浑身都不自在,毕竟怕惹来麻烦,灰溜溜的走了。少冲心中好笑,却装着疑惑不解,道:“咦,怎么又走了?莫非是聋子,听不到我说话。我真是傻得可以,怎么一直与聋子说话还不知道?”回望何太真,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中一慌:“哎哟,不好,我装傻过了头,让他瞧出来了。”
便在此时,有个声音道:“小贼,佛爷寻你好苦,不想在此寻到。”少冲手腕一紧,被人捉住,不用看来人,已知是跛李。心中叫苦不迭。跛李道:“小贼,佛爷有话问你,跟我走!”一拉之下,竟没拉走少冲,大奇之下,只见坐在他身旁的那道士此刻正捉住少冲另一个胳膊,没好气的道:“喂,你这牛鼻子是他什么人?干么拉他不放?”
何太真道:“小道是他爹的同执,跛子若非要拐卖孩童?”跛李道:“我有话问他,你快放手!”何太真道:“有话此处问便是。”跛李怒道:“你再不放手,佛爷可要动手了。”劲运左臂向一边猛拉。何太真却并不放手。两人这一较劲,可害苦了少冲。少冲只觉双臂如欲断折一般,双肋也向两边拉伸,吸气已是困难,更叫不出一声。刹时间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处自额头滚下。跛李见这道士从容端坐,脸上似笑非笑,而自己却显得甚是狼狈。这一较劲,自己内功明显不敌,又怕当真将这小孩拉成两截,当即放了手。他劲一停,何太真也收了手。少冲两手平举,一时难以复原。
跛李一拍桌子,吼道:“牛鼻子,你今天当真与佛爷过不去,是不是?”箸筒里筷子全都跳了起来,桌上的碗碟有的掉到地上,一遍狼藉。店老板瞧着跛李凶神恶煞的模样,怎敢过来劝架。何太真道:“你会拍桌子,我就不会么?”右掌向桌上一拍,无声无息。桌上的筷子全都跳起,插进箸筒,旁观众人叫了这等情景,无不称奇。跛李自知武功与他差了一大截,动武难有胜算,却又不肯罢休。便在此时,武名扬奔进店来,低声道:“两个追来啦。”跛李脸色一变,道声:“后会有期!”牵着武名扬胳膊,身子一闪,如一缕淡烟疾射而去。
两人一走,后脚追来两人,相与叹道:“又让这鬼头陀逃了。”少冲认得二人是蒲剑书和褚仁杰,心想:“二人果然联手了。”何太真笑面迎上前,打个道稽道:“不知跛李如何得罪了江南两位豪杰,这梁子可结大了。“蒲剑书还礼道:“原来是崆峒派的何大掌门,幸会幸会。”何太真叫店家收拾了桌面,三人叙礼坐定,何太真问及二人何以追跛李时,二人都道:“鬼头陀嗜血成性,滥杀无辜,人人得而诛之,除此妖贼,正是我侠义道的本分。”桌中只少冲心知:“他们想追回《平天下剑谱》。”此刻浑身难受至极,也没心思插话。
褚仁杰早已认出他正是那次随武师彦一起到山庄的少年,生怕他在何掌门面前提到那事,言谈间不时留意他的一举一动,甚为耽惊受怕。
蒲剑书道:“十年前江湖上有个‘风云榜’,道长名列第四十七位,如今事隔十年,道长武功必精进不少,声名也隆于当日。这榜若再重排,道长必在前十名之列。”何太真笑道:“蒲翁抬举小道了。小道这些年专心外丹之术,武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