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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师彦忙把他二人扶起,叹道:“那汤剑鼎武功远在武某之上,斗力是万万行不通的。”褚夫人道:“除非我儿练成了‘平天下剑法’。”武师彦道:“平天下剑法不是失传了么?”王光智道:“剑法的心法密诀虽已失传,但其剑招尚留人间。不瞒将军,我家便有一本《平天下剑谱》。”武师彦“哦”了一声,略感意外。又听王光智道:“家父得了这本剑谱,日夜参详,至死也没看出名堂。”褚夫人道:“智儿,你去取与将军过目,你爹专长掌法,于剑法一窍不通,自难猜想,将军深通剑术,说不定一遭成功。”王光智应了声“是”,便向里屋而去。不久便以回一个木匣,命出一本黄册子递与武师彦。武师彦一时未接手,心想:“平天下剑法这等神奇,武林中自是人人欲得之后快。若非褚仁杰一死,褚家面临灭门之难,怎肯舍得交给我这外人过目?”说道:“褚老英雄都难以索解,我武师彦更加不能。”
武师彦并非冷心肠之人,只是刚才还被生擒,这会儿突然冒出个褚仁杰,恍如梦中。这山庄处处透着古怪,还有未明白的地方,他可不敢贸然行事。
褚夫人道:“眼下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将军今日想不出,还有明天,明天想不出,还有后天。除了七十二天,尚有十几天宽裕。”武师彦道:“我去向晚辈交待几句。”褚夫人道:“也好。”当下命人带武师彦东厢房。
武名扬、小冲、朱光义及两名家将均已醒来,尚不知发生了何事。武师彦叫他们不要多问,安心在庄上住下,至于剿匪一事,待此间事了,再作区处。众人知将军不喜别人多问,便都喏喏答应。
褚夫人又命下人将备好的酒馔摆上来,为众人压惊。饭罢,又安排了住处。
武师彦回到寝处,褚夫人已叫人送来那本剑谱。武师彦满怀好奇,翻开封皮,映入眼帘的是八行魏碑体的墨迹,每行七字,共是五十六字,粗看颇似一首七言诗,细读之下,不但各句语意不通,尾字也不押韵。他通读两遍,难以琢磨,便朝后面翻去,后面都是剑招的图解,图旁注明招势名称,什么“斜身上刺”、“振腕崩”、“倒脱靴”云云,共是七十二招。武师彦瞧那第一招“斜身上刺”,心里想着如何踏步,如何运剑,突然拍案道:“奇怪!这一招怎么跟我武家剑法中的‘望眼欲穿’如此相似?”再看第二招、第三招,一招招看下去,越看越是吃惊,书中每一招都极似武家剑法中的剑招,只是前后次序不同,细节处略有差异。
他合上书,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心静气,心想:“这是怎么回事?武家剑法自祖父手中传下来,至今将近百年,祖训教子孙代代相传,子孙勤练不辍,究竟是文成公剽窃了我武家的剑法,还是武家剽窃了文成公的剑法?”又想:“我武家剑法大有凛然正气、慷慨赴死的气象,但算不上一流的剑术,可归于八段锦一类强身健体、养气培元的功夫,如何能与武圣晚年剑术巅峰之作‘平天下剑法’相提并论?”静下心一想,那汤剑鼎临走时剑削蜡烛,极似武家剑法中的剑招“塞马晨嘶”,招势虽似,威力却差得老远。
他越想越不明白,便想叫王家的人来问。叫了几声,却无人应。当下出得屋来,见乌云掩月,四下里黑洞洞的,才知夜深,王家的人早已歇下了。武师彦信步庭院,脑中翻来覆去的想:“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不知何时,忽听被“呀”一声惊醒,也不知此刻走到山庄的哪个角落。眼前忽明忽暗,原来左首一间屋子的两扇门一开一合,灯光是自屋中而来,想是刚才为风吹开,才有了那声响动。一瞥眼间,已见到屋中两根条凳间横放了一口棺材,棺材下方是一盏长明灯。疾风之下,灯焰摇摇欲灭。
民间迷信以为,长明灯可以让死者的魂魄留在肉体,直到入土,魂魄方可再转轮回,投胎做人。倘若入土之前长明灯熄灭,死者便要做孤魂野鬼了。不但无法超生,还要受地府鬼差的追拿,山精树怪的欺凌,惶惶不可终日。
武师彦眼见长明灯将灭,未及多想,快步进屋,关上屋门,拿起灯旁的铁签,将灯芯剔了剔,拔高些。屋中煞时一亮,正想:“怎么没个人守灵?要是灯灭,可就糟糕了。”便在这时,耳边忽有一个声音道:“将军这么晚还没有就寝么?”武师彦啊的一声,吃惊非小。转头望去,见是褚夫人。暗弱摇曳的灯光映得她双眼闪烁不定,她脸上一无表情,身上所披的麻衣孝帕为风吹得张开来,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武师彦定了定神,道:“原来是褚夫人。我适才散步至此,见长明灯将灭,便进来拔亮。夫人这么无声无息的走到我身后,倒吓了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