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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风河畔,永琪背上简单行囊,一身平民百姓衣服难掩其独特的皇族气质。璟珂等人一路送永琪到关门前,城门已经开放,永琪转身道:“姑姑,莫再行路,终有一别,永琪就此拜别,姑姑保重!”
“傻孩子,随时来科尔沁找姑姑,凡事不要自己扛着。”璟珂略显老态的手抚上永琪消瘦的脸颊,心中涌起稍稍伤感。
永琪的选择一如当年她的选择,尽管觉得可惜,然则对于永琪而言,或许是另一条路,既然过不了儿女情长之坎,那还是让他追求自己向往的生活。
眼看着永琪踽踽独行的背影渐渐远去,费扬古将手中捧着的狐裘斗篷给璟珂围上,轻轻道:“想不到五阿哥对五福晋这般情深意重。”
璟珂撇过头看了费扬古一眼,沉吟片刻,是啊,当年听愉妃说,永琪还曾发牢骚为何弘历将西林觉罗氏这样敏感的家族之后许配给他做福晋,也透露只是把翙羽当做自己的妹妹。
所谓日久见人心,说的便是如此吧。璟珂轻叹了一声,说:“相处久了,总是会有感情。那会儿人人以为永琪无缘储君之位,翙羽无怨地跟了他那么多年,这份情谊足够打动铁石心肠。”
“百年修得共枕眠,鹣鲽情深也不过如此了,五阿哥甘愿放弃储位,令人佩服。”
费扬古更多感叹的永琪的勇气和忍让。如果说他没有一再退让,皇后又怎么斗得过他和愉妃?只是这对母子多年来隐忍惯了。
璟珂点点头,道:“他的心情谁都无法明白。这一走了之,索绰罗氏、胡氏,还有绵亿和小格格,他们日后又该依靠谁?不过话说回来,永琪如若不走,就算没有皇后,今后也难保其他人不会伤害他们。”
“说到底,除了定安亲王,所有阿哥之中你最疼他,难道还是因为弘皙?”费扬古直言不讳。弘皙已经走了这么多年,甚少有人再提及,这个名字却一辈子都是弘历的忌讳了。
费扬古敢再提弘皙,倒是让璟珂讶异了一会儿,缓过神来才微笑说:“你总不会以为永琪是弘皙的儿子吧?这话可不能乱说,永琪和弘皙没有任何关系。”
“你想哪儿去了?自从皇上登基,你与各宫嫔妃相处大多不错。我却是不明白,你怎不愿与令皇贵妃多来往了?”
璟珂沉默不语。她那年何曾不想与令皇贵妃攀好关系,只是令皇贵妃的一些做法总归是不入璟珂之眼。
不想回答也不懂回答费扬古的问题,璟珂转身往回走去,费扬古遂跟上,见璟珂一路沉思,便没再多话。
刚走没出十米远,璟珂又转身朝关门走去,登上了城墙。
“璟珂,你上来做什么?上头风大。”
费扬古一路跟着璟珂登上城墙,璟珂遥望高墙之下的壮丽山河,天地清明一派,一切都好像从未变化过,又好像在斗转星移中不知不觉带走了些许不再追得回的人和事。
“费扬古,如若我当年不曾爬上咸安宫房顶,今日是否会有不同?”
回想人生数十载,已近花甲之年的璟珂早已添上了斑白鬓角,脸上的肌肤也不再如少女般吹弹可破,岁月留痕,当年那个爬上咸安宫房顶妄想俯瞰紫禁城的小格格,今天这个登上高墙俯瞰大清山河的长公主,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挣扎?
费扬古不知璟珂何来如此感慨,又听璟珂说了句:“我好累,这些年好像从未给自己活过。你总说我多管闲事,我至今才醒悟,会不会太晚了?”
费扬古旋即明白过来,于是也登上城墙,与璟珂并肩迎接刺骨凛冽的冷风,说:“不晚,一点都不晚!不论何时何地,我都会陪着你,我从未忘记对你的承诺!”
璟珂转头看着费扬古,双方眼神复杂而凝重地对视,须臾,默契在两人之间绽放花开,璟珂随风飞扬的辫子、流苏,带着热泪盈眶的笑容扑进费扬古张开双臂的怀抱之中。
“费扬古,对不起,对不起……”璟珂不断地重复着一句道歉话,直至费扬古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她才改口说,“这些年我对不住你,你好傻!”
费扬古贪婪而狂喜地享受着这个期盼已久的拥抱,哽咽不已,忘尽了千言万语如何叙说。
约摸一个月后,紫禁城皇宫、都统汪四格府邸,分别收到来自科尔沁的密报和信件,自此,科尔沁和硕淑慎公主府渐渐消失于前朝后宫。
蓄起了长须的弘历,在傅恒的陪伴下,微服行至落叶飘零的京城公主府。
门庭冷清,毫无生气。只一执帚老者,踏着蹒跚步履打扫着门前落叶,风一刮起,适才扫好的一堆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