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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让场上都静默了下,没有这方面意识的医生收拾医疗箱告辞,巫山霞就看向纪伦,凝重:“列强狼子野心,与我们签订了不平等条约,才维持15年和平,就又有动作了!”
纪伦没有说话,只是手指沾了吸血鬼的黑色陈血做墨水,在桌面一张白纸上写:“这不是和平,这仅仅是15年的休战。”
昏黄台灯下,狰狞头颅在地上仰放着,血红双眼未阖,静静对着桌侧年轻男女,他们的年纪谁都没有经历过十五年前的那场残酷而耻辱的联军之战,但都能感觉得到一种再度沉压下来的危险,就连没有什么感触的小海伦,都觉察到这种气氛。
商量了一会儿接下来行程,又叮嘱小海伦照顾好她的老师,巫家三姐妹就告辞出来,绕上甲板回去女性休息区,都在月光下甲板上停步,看向船舷外,百米外的黑色山林一片苍茫,粼粼江水上也是一片雾气,让人分辨不清水底下的礁石。
呜呜呜——听到汽笛声拉响在警示着所有船员小心,听到这声音的三姐妹都有些迷茫,这艘大船在�姑晕碇薪�幌蚝畏剑�
…………
海市·十里滩租界·西明街区
正是清早人来人往,开始热闹起来的时间。
嘎吱——黑色小汽车停在一处街口,下来几个年轻男女,分散开,似乎很是正常逛着街,在这条租界街道上,寒冬色调有些灰冷,沿街店铺都是淡灰色水泥拱、白色粉柱、红色砖墙的西式建筑,青色铺门,大大小小的玻璃窗显出里面的丰富商品,房屋间距显得有些过于致密了,偶尔有着一块小广场,就显得空间疏朗而特别火热人气。
早餐店门口支起的汤锅冒着腾腾的白色热气,带着骨头鲜汤和小葱豆腐的香气,肩甩着白毛巾的伙计端着白瓷大汤碗到一张圆桌,各式西装或者长衫、夹袄的男女客人正围坐着吃包子、馒头、杂汤、面点,女人撕下小块包子喂小孩,男人们认识或不认识地相互侃着,谈论时政,口沫横飞,针砭时弊,声音喧哗。
混合着小广场对面唱片店里传出的手风琴悠扬歌声,洋人酒吧里的驻场歌手的吉他和歌声,国人的喧哗声也变得应景有趣起来。
在这些用餐客人的身后街道上,自行车的叮铃铃声过去,工业起步的工业品成本昂贵,自行车的车流并不密集,在街道上稀稀疏疏……
几个西装革履、双手插在裤袋里、胳膊下夹着公文包的洋行文员优哉游哉,跟着唱片店里的手风琴声哼小调……
几辆拉着顾客的人力黄包车疾步如飞,喊着“让一下来让一下”……戴着圆墨镜的瞎子拄着拐杖在街面上点点点点,笃笃笃笃。
刚刚小汽车上下来几个青年男女,陆续经过这个瞎子时,瞎子就转到巷子里,抬首监视他们背后的这个路口……
而走过去的青年男女,有人在路边摊停下来让人擦鞋,有人还会出入一些店铺、酒吧,都会莫名消失,而在后门出现,相互遮断着彼此视线,很是丰富反跟踪经验的精英了。
在街巷间几次交错确定没有跟踪者,他们陆续走进一座公寓。
表面上是挂着某个洋人名下的公寓,实际上是一个民间组织,正常来说民间组织都是把总部设得越豪华、越张扬越好,但不包括这个……
它是暗中具备非法武装的民间组织,为不触动诸侯军阀的敏感神经,低调行事是它的本能。
甚至为了避免租界军警对无线电的多向定位,电台甚至长期处在静默状态,只有特殊紧急时候才会开启……今天它静默。
“我们暴露了!”
进去公寓地下室的第一个瘦削青年就愤愤,挥舞手中电文,这是他在一个社里常用联系点的电台带来,递给办公桌后一身英挺军礼服的中年人:“社长,这是我们两个同志死前的汇报。”
“孙铭啊……”
因为是地下室,看不到阳光,只有灯光雪白照着满桌的文件,中年社长在案牍中抬首,面容还有着年轻时的英俊轮廓,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对照密码翻着电文,缓缓说:“柳清明有动摇迹象?”
“对!而且这电文是发布在他们那一组行动队执行任务期间,莫名就遭遇洋人雇佣兵袭击,带队组长当场就死了,剩下杨、柳、林等三个成员逃到一艘洋人的轮船上……叫什么,哦,水殿龙舟号……就在轮船上偷偷用发报室电报传讯,他们两个当时还只是怀疑……”孙铭脸色难看。
就在这时候门开了,另一个小圆脸的女青年进来,又递上第二份密码